凌良怔住,想看秦朗却被秦朗用手挡住,他知道是秦朗好面子,即使到现在也不想让他看见他的窘迫,凌良看不见,放在秦朗腰上的手却是更紧了。
秦朗继续道:“你不准看我!天知道我把这些蠢事说出来花了多大的勇气……你要是记得那晚的事,就也该记得,那晚,我根本没有反抗……还有,去游乐园,我知道你是在欺负我,也知道你喜欢欺负我,我也……也愿意被你欺负。”
“你……你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秦朗抬起脸看了一眼凌良,除了互通心意的喜悦,更多的是巨大的悲凉与绝望,“所以你也该知道。我不想要你死,我想要你活下去。活下去好吗?”
凌良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那双眼中再看不见往日的冷冽和骄傲,只剩下一片深潭,毫无生气,犹如死水。
“你之前说,总会有办法逃出去的。现在有办法了,你知道我的意思。丧尸在进化,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转变,所以,抓紧时间好吗?在我最后的时光里,给我留下最美好的记忆。”秦朗眼中噙满了泪,仰着头哀求最心爱的人,小心翼翼地吻上凌良苍白的唇,“……求你了,凌良。”
[叮,凌良――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5。]
柔软的触感,凌良嘴唇一颤,滚烫的泪滴在秦朗的脸上,心脏被生生撕成碎片,血淋淋的,痛得令人窒息。
凌良的双手覆在秦朗光洁的背上,四片唇瓣相接,再无一丝香甜,只余下满满的苦涩。
秦朗让凌良穿上了外套,他怕情难自已时抓伤凌良。其实凌良根本没有去考虑过病毒是否还有其他传播途径,他甚至想着,如果能这样被秦朗感染,他就不用和秦朗分开。
最后的分别,凌良的泪一直没有停过,可他始终没有哭声,只将所有的泪都砸在秦朗身上,烫得秦朗一阵阵生疼。
结束后,凌良帮秦朗收拾干净,替他穿上衣服。
再次被凌良拥入怀里,秦朗一直忍住的泪水决堤。不舍和不甘,满足和悲伤都通通发泄了出来。
秦朗紧攥着凌良身上穿着的那件曾是他的皮衣,说着:“凌良,虽然丢人,但现在不说,以后你想起来也许会恨我,恨我到死还这么好面子。你听好了,我爱你,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肯定爱了有十年之久,比你爱我可早多了。所以不要辜负我的心愿,活下去知道吗?”
凌良张着嘴大口喘气,仿佛是濒死的鱼,他抬着头望着外面那轮半圆的月,不敢再看怀里的人。
哭着哭着,秦朗又笑了两声,“对了。忘了说了,我好像也有和你一样的能力提升了。我的视力很好,楼下黑漆漆的地方我都看得很清楚……”
凌良绝望地闭上双眼,紧紧搂住秦朗。
“好了,别勒这么紧。”秦朗努力扯出一抹笑来,从凌良的怀里露出来,给了他最后一个吻,之后轻声道,“凌良,再见。”
怀里空了。
凌良的视线被眼中泪雾遮住,他拼命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只能由着那个劲瘦的身影越跑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不要……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凌良撑着办公室的门,无力地滑在地上,这大概是他这一生里最为狼狈的一幕了。他本能想要追着秦朗出去,但身体像被什么牢牢钉在地面上无法挪出一步。
秦朗不要他死,他的命是秦朗的,他要替秦朗活下去。
可是,他明明现在就已经体会到了死亡啊。骨头被一寸寸敲碎的痛,全身像被火焰炙烤的痛,以及彻底失去秦朗的痛,锥心刺骨,每一样,都让他难以承受。
“啊!妈的,心好痛!”秦朗锤胸口,在博物馆里狂奔,他让系统直接将他隐藏了,丧尸们暂时看不见他。
系统吸了吸鼻子,将纸巾团吧团吧扔到一边,没有出声。
秦朗:“……”
秦朗很快到了一楼,博物馆的前厅都有麦,能传达到博物馆每个馆室。还有厅台旁的小架子上就放着世界地图,华国地图,以及K市地图。
秦朗一股脑都放在台子上,然后拉过麦,打开开关,简洁道:“我是秦朗,我马上骑着外面的摩托走。听我说,你们一分钟后出来,地图我找到了,就放在前台上。拿上地图上了车朝右边走,去基地。朋友们,再见!祝一路顺风。”
秦朗在博物馆的奔跑声和说话声并没有让系统屏蔽,所以现在,大厅里全是他引开的丧尸。粗粗一看,让人头皮发麻。
秦朗深吸一口气,让系统给了他一辆趴托,没错,我们死也要死得拉风!尽管没人看见。
跑到阶梯下打燃火,秦朗才让系统撤了屏蔽。大厅里的丧尸果然立刻发现了秦朗,一窝蜂涌出来。博物馆的玻璃大门轻易被挤碎。
几百只丧尸狂奔的声响,让博物馆的一楼地面都有一定幅度的震动。
二楼某馆室:
“我……我没听错吧?是朗哥?”小飞的表情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后,就是脱眶而出的眼泪,“呜……朗哥他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边的大块头,粗神经的在病毒爆发后每次睡觉就睡得特别香的于朝,也没了硬汉形象,和小飞一起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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