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翻了个身,便对上了徐元嘉那张脸,还有在黑暗里也亮晶晶的眼睛:“又怎么了?”
徐元嘉滚了过来,把魏宁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以后就这样睡吧。”
魏宁实在困得很,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想睡觉。反正每天清早起来,徐元嘉总是很诡异地出现在了自己怀里,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两个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睡到了天亮。
徐元嘉一夜好眠,甚至做了一个有些不可描述的梦。
梦醒的时候,他枕边已经凉透,魏宁显然是上早朝去了。
刚梳洗完,王氏那边差了姜嬷嬷过来请他,说是要讲几句体己话。
徐元嘉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这位老太太,不过爱屋及乌,他念着魏宁,对王氏还是十分敬重,去的时候,还特地换了身庄重些的衣物。
王氏先是嘘寒问暖了几句,然后便直白地说:“我听说你这几日在处理魏宁母亲留下的那些产业。”
徐元嘉点头:“先前祖母说,要我多对子规上心,那些产业是夫君母亲留下的,他交给我代为打理,我自然要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差池。”
“你能为子规着想,自然是好事,只是那些产业有许多老人,也是子规母亲留下的,他们养家糊口也不容易。”
王氏年纪大了,除非涉及到自己孙子的利益,已经不像年轻时候做事那么狠辣,而是喜欢凡事留一线。
连着她一向厌恶的二房,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不作妖,她也能做个大度的嫡母,和和气气待他们。
物伤其类,那些陪伴她年轻时候到现在的老面孔,很容易就触动王氏心里那个柔软的弦。
“祖母说的是。”
无论王氏说什么,徐元嘉都附和,但他不曾允诺什么。
王氏一开始还觉得徐元嘉听话,末了反应过来,直接要求说:“你若是还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就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对他们做什么。”
王氏确实是有些心软了,徐元嘉却不能糊涂:“祖母为人心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像祖母您这般心善,我是魏宁的妻子,那些东西都是娘亲留给魏宁的,便是我自己嫁妆里那些铺子都破落了,世子的东西,我也得替他保住。”
他恳切地望着王氏:“我不会做什么恶毒的事,也不想让祖母难做,但那是世子的东西……”
他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声音也小下来:“世子的东西,我不想让任何人染指。”
青年眼中流淌着的是对魏宁的真切情谊,虽然有九成是假的,但徐元嘉的表演,足够让王氏觉得这十成都是真的。
王氏不喜欢孙媳太不听话,但她又为徐元嘉无脑偏袒魏宁动容。
对她来说,孙媳最重要的一点,可不就是护着这个家的人。不像二房娶的那女人,整颗心都向着别人家。
对王氏来说,昔日老仆再重要,也比不过魏宁这个宝贝孙子。
而且那些老仆也不同姜容,整天在她面前伺候着,感情不至于深到那种地步。
也罢,她摆摆手:“你看着办吧,多少给他们留点面子。”
这事情便暂时这么定了,徐元嘉刚起身,王氏又说:“昨儿个夜里,璎珞那丫头被你打发出去了?”
其实这事情是魏宁做的,但徐元嘉不可能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
“我也是昨儿夜里才知道,她对世子心中有所不满,她想要做夫君的侍妾。”
“一个丫头,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不成。”王氏很有几分恼怒,她想到了二房,可不就是丫鬟爬了床。
现在这种情况,为了绵延子嗣,魏宁要纳妾的话,她不会反对,可魏宁对这丫鬟无意,璎珞便犯了她的忌讳
想到璎珞来她这边卖可怜的样子,先前王氏还觉得心生怜惜,如今却多了几分厌烦,一个整天算计主人家的丫鬟,自然留不得。
徐元嘉接着说:“她到底侍候了夫君多年,我想夫君的意思,还是为她找个体面人家嫁出去。”
“你倒是心善。”徐元嘉到底年轻了些,心也过于纯善。
“她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置,你回去吧。”
“心善”的徐元嘉从王氏的院子里退了出去,在王氏的面前,他一直维持着自己柔顺谦卑的态度。
除了魏宁之外,王氏并不喜欢太锋芒毕露的小辈,他作为魏宁的男妻,更不能处处出风头压过魏宁。
王氏的心思好琢磨,也不难应付,但王氏今儿个的敲打,也确实提醒了他。
有些人,不快些动手,就总会来他面前蹦跶几下,就像是无处不入的蜚蠊一般,样貌丑陋,惹人厌烦。
王氏来找他的事情,徐元嘉并没有同魏宁说。
他是不会在魏宁面前说王氏半点坏话的,反正魏世子有自己的渠道能够知道得一清二楚。
次日是魏宁的休沐日,一大早徐元嘉便醒了,他也没叫魏宁,只一直盯着魏宁的脸看。
魏宁的警惕性本就很强,硬是被徐元嘉看醒了,他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世子还困的话,再接着睡一会吧。”
魏宁揉了揉眼睛:“算了,时辰也不早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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