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耀荣按着单子上罗列的物品清点过去,发现自己的私人物品才一个月时间就少了好多,不由质问跟在他身边的人:“林总管,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皇上赐给我的东西少了那么多?”
林总管在旁躬身应道:“大少爷,那些都是您点头后,夏姨娘让人搬出去的,广溪绫和贡缎类的布匹给各位主子做了衣裳,四个御赐的屏风、几套凌南贡品,因为招待过客还没搬回来,几支人参……”
“行了,你不用一件件说了,这里面很多东西我都不记得有答应让夏姨娘搬出去过,看来林总管年纪大了,人也开始糊涂了。”祁耀荣没耐心听他解释,这个总管看着虽然恭敬懂得看人眼色,但行事也太不妥当了,这些都是自己的私产,他竟然还能帮着夏姨娘弄走那么多东西,府中公物想必更不用说了,恐怕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吧。
之前他好像听下人说过他跟夏姨娘有什么亲戚关系?因为这个府中以能让他关心的人和事实在太少,祁卫霖也不插手府里这些杂事,祁耀荣更没想过去探究这些生活上的细节,从没上过心,现在调出他和夏姨娘的资料一看,果然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居然还牵扯到府中各院的大小管事,相互间的关系都构成一张网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祁耀荣觉得他有必要端起大少爷的架子,寻个机会清扫一下这些夏姨娘胡乱填塞进来的七大姑八大姨舅表叔侄,再安排一些可靠的人进来,不然照这趋势下去,这个府邸大概真要成了夏姨娘的天下了。祁耀荣敬她是长辈,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不是他瞧不起自己便宜老爹啊,说不定现在夏姨娘用的很多东西都是他那未见过面的已经死去好些年的娘的嫁妆啊!听说当年原身他娘嫁给祁卫霖时可有将近两百抬的嫁妆,不说家具,其他物品三个仓库都装不下。府里总共5个仓库,每个仓库祁耀荣目测至少有百来坪,可以想象他娘到底多富有。现在她死了,别的女人就准备侵吞她留下来的财产了?岂有此理!
之前没想过这些还无所谓,现在看到自己的东西被如此惦记,再联想一下其他,祁耀荣顿时对夏姨娘很不满。
林总管听祁耀荣那么一说,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他管祁府里的事十年有余,多少人是他提拔上来的,这些年来脸面已是极大,除了祁卫霖,还没哪个主子敢说他一句重话,更别说这么直白地骂他糊涂了,祁耀荣明摆着是对他这个总管不满了。林总管心里有气,竟也不向祁耀荣道歉,直挺挺的杵在那里看祁耀荣清点自己的财物。他也知道当初祁卫霖让他帮着祁耀荣管这些,是不想让人把手伸到这里来,但祁耀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除了银钱,他对其他事物并不太在意,夏姨娘几次向他讨要这里的东西,他也都点头应了的,这些他都知道,之后夏姨娘再找他拿这里的东西,他就没再问过祁耀荣的意见,也只当他不会介意,谁知,转头他竟骂到自己头上了。
林总管自认从小在府中办事,管事也这么多年了,着实不必看祁耀荣的脸色,说真的,他心里对这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大少爷并不怎么看好,别看他现在有爹护着,用不了多少年,这府里的两个少爷可能就要掉个位了。夏姨娘那里他还有点亲戚关系,于公于私,他都是偏向她和二少爷的。他也不怕祁耀荣责难,反正他什么品性,老爷都是一清二楚的,相信只要把夏姨娘和他点头应允过的事说出来,也追究不到他身上。
林总管不说话,祁耀荣也懒得理他,自己从中挑选了三匹流光溢彩的广溪绫,两匹质地柔软印花漂亮的织锦缎,两匹结实紧密面料透凉的素罗,夏天快到了,他打算将这些送给祁美如做夏季的服装,至于祁美如,看自己少了那么多的好布,想也知道不用他操心了;又挑了一个屏风,还有挂屏、坐屏,一套小巧精致的果盘、茶具、花瓶、酒盏,一套首饰,几串南海珍珠……反正都是些女孩用的,他又没打算娶妻,还是挑出来给祁美如吧。
叫了七八个小厮或提或搬,祁耀荣亲自将东西送到了德仙楼。祁美如看到这么多御赐的东西,差点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祁耀荣,结结巴巴地道:“大哥,你这、这是干什么,往我这搬这么多东西。”
祁耀荣笑着道:“给你的,做些夏天的衣服,打扮得漂亮点,把闺房布置一下,还有这些东西,放在厅里当摆设,都挺好的。”
“可,这些都是御赐给你的啊,衣服我也不缺,前段时间夏姨娘还让人给我送来了两套衣服。”祁美如道。
“才两套,我看美月她那都有20套了,她穿衣服从来不重样的,你这傻妞。”祁耀荣不屑地撇撇嘴,他那百匹绫罗绸缎都快去了三分之一啦,几十匹的贡布,祁美如才分得两套,其他的夏姨娘都当饭吃下去了不成?府里应该也不缺布料吧,公库里的不用,偏动他的私产,这夏姨娘手伸的真是太长太长了。
祁美如眼眶一红,忙低下头去,祁耀荣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府里的事都是夏姨娘在管,她说妹妹多出来的那些都是祁耀荣这个哥哥特意给她的,她也没办法啊,虽然她知道大哥压根就不管事,一切都只是夏姨娘的借口,她也不想去争,再说,拿到那两套衣服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广溪绫是御赐的贡品,不是谁都可以穿的,更别说大哥到底有没有答应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她从来不敢跟妹妹比的,自己的份例没少过,再争多余的东西被人知道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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