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数月的时光匆匆而过,我的伤势养得差不多了,红豆和红枣一边一个为我揉胳膊捏腿,欢快得很。我拿李擎的这件事教导两个小丫头,让她俩以后找对象时擦亮眼睛。不能被坑。被坑了也不能自暴自弃,嫁给一个更坑的。你们可比普通人家的姑娘更有底气,身后有我这位王爷撑腰。任谁都不敢欺负你俩。
红豆和红枣应和着,又多了句嘴:“殿下。您也该找位王妃了。您可得好好挑,毕竟您的正妻等同于皇后。必须得母仪天下,端庄娴雅才行。”
我一个脑袋大成了俩,连连摆手:“本王年轻着呢。不着急!”
红豆却苦口婆心地唠叨了起来:“殿下若早有中意的人还好,若没有合适人选还是要趁早。别让好姑娘全被抢走了。”
我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国事为重,本王现在无心成家......”
“家国两不误啦。”红枣一向是她家红豆姐姐的捧哏:“先让陆公公把适龄女子的画像和名帖给您拿来看看。有中意的,就办个宴,把这群姑娘都请来,好好认识一下。殿下如此仪表堂堂,清俊潇洒,想必会被许多女子倾心的。”
我揣着手讪笑:“红枣啊红枣。你说你好好一个丫头,怎么年纪轻轻得就瞎了呢!本王何时跟‘仪表堂堂’、‘清俊潇洒’沾边了!要论长相,四哥儒雅,大哥阳刚。六弟稚气了点但终归有母后生出来的好底子。而我这张地摊货的脸,应当是皇子中颜值最低的吧?”
红枣皱着眉头直嘟嘴:“殿下。我们都觉得您最好看了!您每次在院子里溜达的时候,别的宫里的小宫女都会偷偷来瞅您呢!我跟红豆姐姐轰走好几批了!”
我顿时慈爱又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可怜的孩子。在宫里太久了,没见过帅哥...”
红枣见我不信,只能撇撇嘴继续给我揉腿。我的筋骨被她们俩给捏舒坦了,再度过上了晨兴夜寐的日子。有的时候我比红茶——之前养的那只大公鸡,起得都早。我都已经在院里晨练了,红茶兄弟才窜上大树赖唧唧地打了个敷衍的早鸣。我如此勤奋,无非就是想把老爹给我留下的本钱给养回来。我不会带兵打仗,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唯一的本事则是命硬。眼下这日子看似平和,实则为暴雨将至前的沉寂。
突厥又有了新动作。虽然我一直骂阿史那是个阴险小人,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位虎狼之君。短短不到半年的光景,阿史那的部落吞并了许多其它的突厥部落,俨然确立了‘草原之王’的地位。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阿史那的势力日渐增长,我朝却止步不前,仅处于温饱状态。分河而治,确实伤及国家元气。好在跟祁国的通商协议达成得十分顺利,我们有了些许的资金保障,倒不至于人心惶惶。
一连一个多月,我跟钟伯琛没有任何的独处时光。唯一的见面方式则是上早朝的时候悄悄眉目传情。这些日子,钟伯琛先是会见祁国使臣,接着又监管造船修海路,背地里还得打听着突厥和我大哥那边的情况。忙得脚不沾地。我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心疼不已地命徐长治偷偷给他送补品。他给我回了礼,一条额带,上头绣了个大雁。我摸来摸去,终于在边缝里摸到四个字:
“雁字无多”。
我苦大仇深地撅着腚翻诗书,心里头骂着钟伯琛欺负我没文化。翻来翻去没个所以然,只能跟上次一样装作自言自语叨咕着:“雁字无多...下一句是啥...”
我的苦心孤诣很快有了回报。翌日早膳,红豆给我盛粥的时候接了句:“写得相思几许”。
成了,这波心意本王收到了。虽然宫女比摄政王有文化确实挺羞人的,不过我一向脸皮厚,继续往折子上头戳章,拒绝展示我的狗爬字。
闲暇下来,我又不太开心。总觉得钟伯琛太沉得住气了。我不召他,他也不主动来找我。于是我又怂了一波,深更半夜,暗搓搓地让徐长治去请钟伯琛来。
徐长治应当是早就看出我俩的关系不太正常。旁敲侧击地让我放下大晚上约会的念头,好好休息。我便把脸皮一扔,痞笑着说:“那你让上官夏来给本王守夜...”
于是我成功地约到了钟伯琛。
钟伯琛挂着淡淡的官方微笑,跟我客套了几句国家大事,把徐长治忽悠安心了,不听墙根了,带好门窗后便原形毕露地往我身上一扑,做起了能把先帝爷的棺材板气翘翘的事儿。
水榭风微玉枕凉,牙床角簟藕花香。我的两粒樱桃被他叼得胀痛,全身斑斑点点,仿佛是被贪饕的麻雀啄出了一片狼狈。耳鬓厮磨间,我终于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我终究还是拥有他的。
肆意折腾了半天,待欢愉感一次次决堤后,我彻底缴械投降,苦求丞相大人放我一马,让我翌日还能按时上个早朝。钟伯琛便意犹未尽地趴在我身边,慵懒地说道:“殿下...子迁...以后私底下这么叫您可以吗?”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勉强回答道:“你叫什么我都爱听...你也可以喊我小五。虽然只有我爹这么喊我。”
于是得寸进尺的丞相大人真的贴着我耳朵轻声唤道:“小五...”
我揉了揉腰应了声:“哎,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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