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砚睁大眼睛,还未惊叹,自己也被群水柔和托起,准确送回了船里。他张了张口,告别道:“姐姐,那我回去了。”
女鬼静静地望着他,忽然道:“弟弟……”随即又摇了摇头,淡漠道:“好好学习。”说完,整个身影轻盈下沉,消失在河面上,彷如从未出现过。
看来她对自己还算包容的态度,真有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方齐砚庆幸自己选择了“姐姐”这个称呼,一边拾起木浆,朝岸边划去。心想:三个月虽不算短,但学习超度之术总还是得花费一段时间。
越快找到越好。划船动作也不禁加快了频率。
等到木船靠岸,他湿漉漉地站到船首,马兼才连忙上前拉他上岸,急切道:“成了没,成了没?”
“成啦。”方齐砚将那两枚旁人看不见的魂魄珠子捏在手里,握拳道:“走,去秦辰那里!”
第17章 运势(修)
他也没来得及回家换身衣服,就着一身湿透的外袍,风风火火朝秦辰家走去。只是路上不停打着喷嚏。
马兼才于停顿间,忍不住好奇问道:“方才明明见到那艘木船在河中心时突然侧翻……怎么没多久,又自己翻转,正立起来?”
方齐砚无意隐瞒,一边将衣角滴滴答答的水绞出,一边直言:“你上次见到的,就是水鬼。”既然是操纵水的鬼,那她想翻船,还是重新立起,不都随她意愿吗?
马兼才这才明白,原来那邪门的女人,果真是鬼?!夜风中,他竟生生冒出一身冷汗。不禁加快脚步,赶紧远离这条令人心惊胆战的河岸。又支支吾吾道:“那、那是不是已经把她赶跑了?”
方齐砚摇摇头:“等秦辰身体恢复后,你们尽量少走这边。她还在河里。”
听闻最后一句话,马兼才哆哆嗦嗦地拉住了他,明明是个粗壮大汉,却吓得满脸佈色。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曾和女鬼面对面近在咫尺的经历,而感到后怕不已。
方齐砚跟随他竞走般的步伐也加快脚步,同时也有了新的疑问:按马兼才刚才的说法,这次他似乎只看到了翻船过程,并没有直接看到女鬼身影……莫非鬼现身于人前,需要在特定的时间?
这样想来,之前秦辰与马兼才遇到她的两次时间,的确都是在中午时分。
那或许,只要这个时间段内避开即可?
但无论真假与否,马兼才也就算了,被盯上过一次的秦辰,可是万万不能再下水了。
……
二人匆匆来到秦辰家,见他仍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白天的宾客已散尽,只有悲伤的父母仍在一旁苦苦守候。
方齐砚松开那两枚剔透晶莹的蓝色魂魄,球体便像装了GPS一样,轻灵又准确地飘到秦辰身边,围着他那出窍至半的灵魂,转了两转。随后,一枚飞向左肩,一枚糅进眉心,于他灵魂的表面,渐渐相融……直到变回一个完整的魂魄体,缓缓后沉,一点一点重新嵌回进了肉身里。
三人焦灼地看着方齐砚。为了应付,他只好用手指在秦辰身上东戳戳,西点点,尽量使旁人看来像在疏通穴位。
大约忙活了半小时后,秦辰的眼皮,终于动了那么一下!
他的母亲惊喜交加,连忙上去握住他的手,仔仔细细地近距离观察她的儿子。待到秦辰眼睛完全睁开后,她甚至都喜极而泣,落下泪来。
马兼才见状,便将方齐砚拉到一旁,非常守信地把说好的报酬交到他的手上——一个分量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是满满当当二十枚银角子。他承诺道:若先生以后需要购买脂粉等物,一定给他打对折!
想到家里只有一个大叔鬼和一棵也是男孩子的小树苗,应该无人用得上……方齐砚就婉言谢绝了。他回首见秦辰虽醒,身体却还是比较虚弱,需要继续休息,也就不再打扰,打算告辞回家。穿着一身湿透的衣物,可不怎么舒服。
快步返回家后,他本想立刻将这发生的经历都告诉给姜书昱,并询问一下地魂之事。但一连几个喷嚏,加上半宿未睡,实在困乏。姜书昱就劝他先睡一觉,回复精力,等白天再说。
这一觉又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中午,好在并没发烧。方齐砚起床伸个懒腰,发现精神还不错,惯例去到院子里给小苗浇水。欲施肥时才想起家里已没有肥料,连忙洗漱后跑去村里买。
因这次的酬劳比较丰厚,他直接要了5袋人形树专用肥料。又买了一堆包子,一小坛黄酒,还去村里有名的烧鸡店买了一只老卤烧鸡——据说是以草药入味,色泽酱红,就门前过时,都能闻到一股子清香扑鼻的肉味来。
偶尔,也是要犒劳下自己的!
至于剩下的酬劳,他决定留存起来,以作日后学习超度之术的学费。
总而言之,虽然目前魂魄尚不完整,但只要在三个月内解决就行。目前他的心情还不算太糟。尤其是左手拎着烧鸡与美酒,右手拿着一大堆可以使小苗茁壮成长的肥料。走着走着,甚至还哼起小曲来。
但他显然忘了缺失地魂的副作用。
这份好心情并没保持太久,走至半路,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忽然蹿出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野狗来,对准他手上的烧鸡,便一口直直咬住,掉头就跑,只留给他一个愈来愈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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