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就好像每次看到赵曜时自己身上的温度似的,陆阮一阵茫然。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相安无事?
想到赵曜对自己的微妙态度,陆阮放不下心,但也不敢擅自揣摩他的心意,一颗心七上八下,尤其忐忑。
“咚咚咚~”
后背嗖嗖嗖泛凉,陆阮心脏都停了一瞬间,听到翠竹的声音才魂归原位。
他急忙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全身,没有暴露不该被看见的,仪容仪表应该也还算好,呼出一口气叫她进来。
陆阮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一行人默然端着脸盆等洗漱用具,垂着脑袋放下东西便退步出去了,自始至终眼神都没看他一眼。
咂咂嘴,想自己也要学习她们。
翠竹和翠柳留下服侍他洗漱,陆阮赶紧从床上下来,踩着鞋来不及穿上接过毛巾抹了一把脸。
焦急问道:“什么时辰了,王爷在书院?”
提到赵曜,他胸口猛烈撞击一下,被强行按捺住,咽了口唾沫:“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虽说不知赵曜还想做什么,但留自己一条命,无非就是想让贴身伺候着,省的病发牵连有用的人。
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就像——
就像第一次被掐死时的那句话。
翠柳嘴角漾着笑,有力地按住他的肩膀坐在梳妆台前,俯身望着黄铜镜中他青色的眼圈:“王妃,昨晚没睡好吗?”
陆阮:“……”很不好意思说他睡得很好,甚至还想问问赵曜自己有没有打呼,会不会吵到他?
翠竹:“!”一记眼刀子还没来得及飞出去,翠柳自顾自又说道。
“不用着急,王爷特意嘱咐过,您昨天睡得晚,睡到什么时辰算什么时辰。”
翠竹:“!”王爷确实是这样说的没错,但如此直白——
她瞄了一眼陆阮,生怕陆阮恼羞成怒。
好在陆阮沉浸在不用被降罪的喜悦中,没留意话外之意,或者说即便留意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想解释。
他不安问道:“那我还要去书院吗?”
“不用。”看他昨天一直拨弄头发,下午回来时发髻已经整个散落,青丝垂在肩膀上显出意外的凌乱美。
翠竹今天就只用一根簪子松松挽着发髻,这样就不会被拽的头皮疼。
“王妃,王爷说你若是有兴趣就去街上逛一逛,有喜欢的买回来。”翠竹顿了顿,瞄了一眼刻板的卧房,补充道,“摆在房里的,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什么都能买。”翠柳兴奋拽住他的头发,不小心扯了扯。
陆阮脑袋跟着动了动,又立刻小学生一样地坐的端端正正:“不,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的。”
少说少做少错。
“怎么能这么说,这房间的布置太简单了,王爷怕我们买的不合您的心意。”翠竹温柔地拉着他站起来,动作轻巧地将昨天那块玉佩拴在他的腰上,还拉了拉确保不会掉下来,仰脸一张俏丽笑脸无比认真,叮嘱道,“王妃,您切记小心些,这可是老王妃留下来的。”
“……!”腰瞬间就硬了。
脖子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陆阮低头去看,连忙挺胸侧身冲着翠竹:“还,还是摘下,摘下来吧。”
找个坚固的盒子好好收起来,供起来都行。
这玩意怎么能随身佩戴,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坐立难安,不得安宁吗。、
“您放心。”翠竹拍掉他衣服上的褶皱,站直了笑着安慰他,“您也不用太在意,这玉佩是王爷的护身符,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早就有灵性了。”
晴天霹雳,陆阮顿时僵在原地。
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是想自己死吗?
别说一块玉佩,就是玉手镯他都没戴过。
压碎的东西叮叮当当挂在腰上,一不小心摔一跤或者撞在什么上。
他可能连全尸都保不住,说不定还要被暴晒,鞭尸,喂狗!
陆阮一脸懵,脑壳里循环播放着凉凉。
他手心护住玉佩,皱着脸苦巴巴地盯着翠竹,盯,继续盯。
翠竹头皮发麻,为难道:“您还是戴着吧。”
翠柳不谙世事地嘿嘿嘿:“是呀,不然王爷要生气的。”
“!”生气这两字对于陆阮来说完全就是不能踩的地雷,他瞬间就怂了,塌陷着肩膀摸了摸玉佩,就像是烫到似的立即缩回手,强行忽视他的存在。
小声戴着抱怨口气说道:“好吧。”
顶多以后做个玻璃娃娃。
洗漱完毕,翠竹要给他带上斗笠,陆阮向后退一步摆摆手:“不,我不……”
该没说完,哐当一声,桌子上陡然出现一个浅绿色,绣着嫩绿竹子的布兜凭空降落在桌子。
陆阮惊得向后退了一步,惶惶看向翠柳。
翠柳眯着眼睛笑:“王爷说了,花不完,别回来。”
陆阮:“!”下意识就想抱着钱袋逃跑,永远都不回来。
极力克制住不听话的还在哆嗦的两条腿,懵懵地被两个丫鬟赶鸭子上架似的带出了王府,走进了繁华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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