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强忍哭意,泪水溢出眼角,轻轻道:“若我不是呢?”
傻子想不明白,“你就是、就是。”
他也希望自己是,不过他终究不是那个人啊。平白无故占了别人的身体,要来的是这一份关心,是知足了。
若是李青苍一天想起,对他厌恶非常,那……那他只能如往昔一样过着日子。
风雪中有人陪,最是幸福不过,美满不过。他三十年所求的事,被李青苍实现了,“要是你也喜欢我就好,这样就能忘了学长傻子。”
孟小呆声音非常轻,犹如微风徐来又走,傻子没有任何反应,是没有听见了。这样也好,省了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日后相见不那么尴尬。
二人回来时,周婶已经将狼藉不堪的屋子收拾好。老于头帮孟小呆将骨头接好,孟小呆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之后他的脚便能碰地,本来想开口问老于头一些事,却被李青苍拉回屋里,让他好好歇着。
他歇的还不够吗?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看傻子越来越顺眼,指挥起来一点都不客气,傻子也乐在其中。
为了不让孟小呆的脚落下病根,周婶让他注意保暖,屋内的炭火不曾听过,听着炭火发出滋滋声,看书翻页他,抬头看去发现李青苍正在煮茶,倒出茶水时一阵清心花香。
那是琼花泡出来的茶。槐林五月漾琼花,孟小呆来到这个村落时,已是夏末,这些晒干的琼花是王小翠给的。虽然是送到孟小呆手中,但她的意思是送给李青苍。
孟小呆开始打量李青苍模样,面容俊俏,在军营时张婶就已经说过,他是北方最俊的男儿,可却讨不到老婆,至今孟小呆还想不出缘由。
有一次从老军医口中得知,李青苍其实想有妻与儿,怎奈战事不停过,不是边陲就是南关。十三出征,至今已是七年果。若不是他失去记忆变痴傻,这样的男人,孟小呆不遇不到的。
他从不相信幸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但相信缘分,要是有缘无份,那也不强求,况且李青苍这样的状态,如何能知道这些情情爱爱。
在孟小呆看来,他只是对傻子心生怜悯,别去他意。所以笑着接过李青苍给他的花茶,一阵氤氲后,道:“真香。”
傻子又笑了,他总是笑。一阵恍惚间,仿佛李青苍这般人物,应该铁马配鞍 ,奔驰与沙场,再不济也应该策马江湖,做一个洒脱的江湖人,而不是与他屈膝在无人问津的村落中,整日清汤寡水,安稳度日。
恰逢外边的风雪未停,他翻书,他放炭;他抬眼看他,他笑着挠头;他起身伸腰,他上前扶着。
时间几何已是无关,风雪在猛烈也殃及不到屋内,只听风雪呼啸声阵阵,李青苍起身关紧窗户。
孟小呆问:“王五那边的东西你送过去了吗?”
傻子过来坐在他对面,“送了。”
此后二人无言,静静坐着,他看书,他看他。
过去几日,老于头推门而进,“这天越来越冷,那些尸人闻不到气味不会来。”
“老伯,这件事你不解释解释吗?”孟小呆问。
傻子起身让坐给老于头,“坐。”
“懂事的孩子。”老于头坐下之后,朗声笑道,“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些陈年旧事,说来话太长,你若想知道,说与你听便是了。”
孟小呆放下书本,手刚要缩入袖内时,李青苍伸给他一个暖手炉。
老于头不免羡慕几分,“我说,这傻子真关心你,你婶未必如他。”
孟小呆脸上笑意自然,“你就不怕婶知道,今晚让你站在门外不给进?”
“我已经知道了,来来都过来吃,熬了一点骨头汤。”周婶将汤放在桌上,脸上露出安慰,“早年前,我就希望过这样的日子,算是满足了吧。”
有儿在身旁,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
傻子盛好烫,递给孟小呆,“小心烫。”
有时候,他比正常人还精明,只是笑起来特别傻。四人围成一团,话来家常,总是笑声不断,乐趣多多,傻子不知道别人说什么,只跟着笑,时不时看孟小呆一眼。
“冬日快完时,我与你婶就离开这里了。你们要是无处可去,便在这里寻一处住下。那些尸人不会再来的。”老于头叹气。
“老伯打算去哪里?”孟小呆方才手中的花茶问着。
周婶挤出一缕笑容,“找个差不多的村落,放心会让人捎信给你们,若是你们来,我们自然高兴。”
多月来受二人的照顾,孟小呆心里感激,只是这些话他不易说出口。
“又不是生死相别,不要那么沮丧。只有我们走了,你们才安全,那本曲谱都背的差不多了吧。”老于头关心询问。
孟小呆点头,“都差不多,吹得还行,没有那么难听。每日练习练习会好的,只是老伯,你不觉得傻子更合适吗?”
老于头看了李青苍一眼,又看了孟小呆,“不,你合适。你体质阳气不盛,这曲子又偏阴。还有一点,你觉得傻子会一辈子这样吗?他适应体内的桃花蛊,自然会恢复,这你应该知道的吧。”
老于头给他的书,都看的七七八八,关于蛊炼制蛊毒,控制四方宠物等等南疆的一些秘法,他默然点头,这几日孟小呆隐约察觉体内的蛊虫安稳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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