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与孟千钰的往事,与他孟小呆无关,只是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些记忆,与李清苍曾经在村里照顾他的模样,混淆在一起,难舍难分。孟小呆长长舒了一口,“收到了,不过来寻你时,你已经投军了。抢了你的玉佩,又亲手还给你,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了。”
李清苍隐忍地压低地声音,“若不是你杀了我二哥,怎么会是今天这般模样。那时不过是背猪油蒙了心。”
“你何不说年少轻狂呢,说你对我有断袖之情,说你在信中要与我策马江湖,说你描绘的一幅幅山水人家,雪落前提笔落款,情字难解。”孟小呆一口气说了这些话语,眼眶微红。他与孟千钰,分不清了。
“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明明知道我二哥最是疼爱我,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偏偏要杀他,为什么!”
这是李清苍的质问,深藏在心底多年的质问,他只想要个明白,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以为孟千钰收到他的信才来寻他。
其实不是,他送信出去时,孟千钰早已在路上。
收到信时,孟千钰已被他伤地心灰意冷,念着信,念着念着便伸手摸着上面的字迹。再后来便性情大变,变得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
他救过李清苍无数次,只因心中愧疚,因为孟千钰知道,那个人是疼爱李清苍的,至始至终都未曾想过要杀他,不过也算是因他而死。
“如果你觉得以命抵命才是还清……”孟小呆没有说完,他慢慢地走出营帐。
因为不忍心看到李清苍那样痛苦的表情,想看他一眼都需忍耐,伸手触碰他都需握紧拳头。可是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他走出营帐后,吐了一口血,将身体逼至这个状况,才能让李清苍醒来,已经尽力了。秋风惹人凉,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后,若无其事的走的。
罗刹就在附近,怎么可能让她成功,活人做成的木偶人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非要那活人直接炼制成尸人。
孟小呆解开身上的穴位之后,营帐内的李清苍再度昏睡过去。
入了夜之后,孟小呆听着细细的铃铛声,闻声而行。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子。”孟小呆对着黑夜中的人说着,听风辨五色,此时黑夜如白昼,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即便时万佛出来时,他都知道与什么人说过话。
“你聪明了许多。”罗刹笑嘻嘻地说着,身侧的两个尸人应该比前几年更加厉害了吧。
“我只是不明白,左右不过一条人命,你们又何须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孟小呆抬头看着月色浓,秋来乌云多,没多久天地有陷入黑暗中,再白的衣衫,在夜中还是黑的。
“不算多,这么些年,你们帮我办了不少事,省了不少麻烦。”
孟小呆走了几步,离她远些,因为他着实不喜檀香的味道,这会让他全身不是舒服,“是啊,我当你是十七八的少女,却不曾想你已是七老八十。南疆教主的罗刹,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自当我傻吧。”
他边说边摇头,越行越远。只留下罗刹嘴角抽动,道:“呵,竟然还是想起来了了。”
风刮着孟小呆的脸,他捂住胸口,体内的蛊虫发作越发的频繁。他知道,若是没其他办法解决,再过不久,他便成为罗刹身旁站着一员,然后散发着那股子檀香味道,非常讨厌。
原来他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棋局中,未曾脱离过。但李清苍不同,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他曾说过,“阿钰,我们只是兄弟……”
孟千钰,孟小呆,谁又是谁呢,现在又有何区别。
孟千钰千里迢迢去表白,就在那日还李清苍玉佩的湖边被拒绝。
“阿钰,我们、我们只是兄弟,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你还小,再过些日子总会想明白的。”李清苍背对着孟千钰说着。
孟小呆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画面,双肩不停地抖动,这算什么,活了两世,都是些什么事,喜欢上不喜自己的人,还真是可笑。
他忍了五年不来寻的原因,也是如此。在村庄几个月的时间,就是他一个人回忆吧。
“执迷不悟吗?”
孟小呆闻声回头,他自然知道有人来,五色听风自然不是白来的。
“不算是吧,只是我时日不多,你验收成果的时候到了吗?叫你李清风还是南疆教主,哦不,真正的李清风怕是早已死了吧。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是怪吓人。”孟小呆平静地说着,胸口发的疼。
李清风稍愣,“你知道了啊。”
显然,他的语气更加平淡沉稳。
“我虽五音不全,却对味道非常敏感。与李清风见的次数不多,不过你独有的体味,相忘也忘不了。”
“是我小看你了,你有十成的把握吗?还是和你的母亲一般,让自己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又不是第一次,你不是知道吗?我不是你召唤来?”
说话时,孟小呆笛子已放置与嘴边,笛声悠悠然,却能让李清风难受。待李清风一失神,孟小呆便遁了。
回到军营时,万佛揉着发困的眼睛问他为何脸色如此的难看,孟小呆却道:“丑大叔给你的蛊虫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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