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孟小呆安逸躺在棺材中。张婶平静地来到主帐外,他知道李青苍已回来,这一次打了胜仗。平日里还需通报才能进去,张婶不打算进去,只告诉守卫,“和将军说,他让我帮忙照顾的人死了,这人死要回泉乡,我已雇人将那小公子运回江南了。”
运一个死人回去,只怕还未到江南已经开始府发臭了吧。毕竟是李青苍的托付,张婶总觉得做事就该善始善终,才让人告诉李青苍。
张婶交代完,便离开。
待回到帐内,张婶道:“时辰差不多了,钉棺吧。”
钉棺!棺盖刚合上,便听到敲打的声音,棺内的孟小呆醒来,伸手不见五指,心惊之后,拍着棺,“我还未死,要是钉棺,就算不死要会被活活憋死了。”
钉棺的人一听有些动静,问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二人停住所有的动作,仔细一听,还真是从棺材中发出的。
“要不打开看看,反正都已死了两日 。”一两人做这样的白事很多,见怪不怪。
撬开棺盖,看到呼吸急促的孟小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妈呀,诈尸了。快、快跑啊。”两人钉棺的人,撒腿就跑。
张婶蹑手蹑脚地走近,听到孟小呆喊一声,“张婶……”
吓得魂都没了,猛然跑逃离。这棺材的油漆味还没有散去,四周落在一片沉寂,忽然又围来一群人看着他。
他趴在棺材边缘看着众人,艰难起身,一只脚迈出棺材。狗蛋看着有些腿软,问身旁的人,“不是说死了两日了吗?还听说已经有尸臭了,怎么又活了。”
他见过那么多死人,可没见过死了听闻有尸臭之后,爬起来的,怎么想都觉得害怕。
孟小呆情不自禁地摸着鼻子,惨败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你们怎么了?”
这些人不会将他活埋了吧。
张婶上前去,“小公子还魂了?”
她在军中见过的死人很多,绝不对出错,话声一出,那两个钉棺的人折回来,“是不是还魂了。”
孟小呆以为他们继续钉棺,手紧紧握住棺材边,才能支撑住身体,“我还没死,能不能让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张婶尝试摸他的手,“是有温的,小公子去床上躺着吧。”
从此之后,便有个传说,孟小呆是恶贯满盈到阎罗王不愿收的人,将他打回人间。
将士们吵吵闹闹中,只听到一声冷厉叱喝:“都在闹什么!”
那人一身戎装,眉目俊俏,皮肤有些黝黑,有着强烈的气场。狗蛋低着头与其他将士排成一排,规规矩矩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人进了军营,便问:“不是说死了吗?”
话一出口,孟小呆便听到,这声音很好听,低沉充满磁性,他虚弱回道:“还没有死,让你失望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回头去看这人是和模样,闭着眼睛修养。
“是有些失望,倒是可以与你长姐交代了。”
长姐?这人是不是李青苍。不是说两家是世交吗?要是这样,两人在儿时应该见过面,怎么一点都不热络,听着语气好像不怎么友好。
哦,他忘了,半夜偷溜进李青苍的房内,把人那啥了,不知道最后成功了未,张婶应该是不知道。
“那就劳烦李兄护住这条贱命,改日必定答谢。”孟小呆学着电视里古人说话的语气,有一番穷酸书生的味道。
李青苍俊脸微微抽动,心想果然他失忆了,以前都是叫他青苍哥哥,黏在他身旁怎么都赶不跑,李氏举家搬到北方之后,他月月都能收到孟小呆的来信,可不知该怎么回。再后来李青苍拜在穆老将军门下,出征之后便断了联系,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的时候,已是另外一方模样。
大约在月前,孟小呆只身前往边陲,半夜闯入军帐之内,灯火摇晃下,二人一番打斗。看到李青苍腰间的玉佩,知道是故人。
军中传言,孟小呆是潜入军帐内,对李青苍做那龌龊之事。其实是误传,他是来杀李青苍的,当时孟小呆看了一眼李青苍,便慌忙逃离。
再一次见到孟小呆时,已是五日之后,他画了奇怪的妆容,在地上洒了许多豆子,让马儿难以前行。若不是这样,这一场战李青苍早已获胜,何必在这边陲苦寒之地受罪,这也是军中将士痛恨孟小呆的原因。
孟小呆在战场的不远处,设了小小的祭坛,战场厮杀一半,他又忽然跑到李青苍的马下,作势要将马给杀了。
就在这时,对方的首领将□□刺入孟小呆的胸口,血喷的满地都是,李青苍的马儿迈开蹄子,踢了孟小呆的脑袋。
李青苍一度怀疑他是戎军派他来的,除此之外,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可又是为了什么,孟小呆明明在江南扬州,怎么会与在最北界的戎军扯上关系,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将孟小呆带回军中医治,死活只看天意,此后又捎了一封书信回江南,算着日子,也快将近信送到孟府。
话说听到孟小呆死去时,心中一阵不安,这种感觉是无法与孟家人交代,还是关心孟小呆,已无法说得清。
此次一见,这瘦小的人稳稳当当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他顿了顿,严肃刻板的脸上,还是有些一丝申请,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些,道:“你这条命是你自己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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