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撒手,你不走开,我就永远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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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餐厅吃饭时,程赞给林如安讲起了自己和大哥的往事。
“你曾经毁灭掉薛大哥的梦想?”林如安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罪名太大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让程赞背着这样的心理负担度过一生。
程赞今天的食欲不怎么样,吃了几口牛排后就停止了进食。但是他的手还捏着刀叉,即使大哥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但是他并不因此内心就能得以平静。程赞这个人活得比较简单,他不会轻易给自己找不痛快,如果不是林如安问起,有些往事他并不愿意再碰。
“大哥曾经的梦想是篮球运动员。我看过他的比赛,他球打得很好,是校队的王牌,也为他们学校在大型比赛中赢得过奖杯,小时候我们几个在一起玩篮球也是大哥教的。”说起以前他们几个一起无忧无虑的时光,程赞还是很怀念,他的神情都不自觉的愉快地温柔起来。“虽然大哥的家里很反对,希望他能继承酒庄。但是大哥他喜欢篮球,也一直很坚持自己未来的方向,他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并且勇敢而无畏地为之努力。我没告诉过谁,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大哥。”程赞微笑的对林如安说。
但是紧接着,他握着刀叉的手指开始不安地摩擦,“可是,16岁那年,我毁了我一直羡慕着的这个人。”程赞这么说的时候,连明澈的眸光也暗了下来,“他的右手,因为我而留下了一生都难以愈合的伤,让他不能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程赞还没有说完,林如安已经从桌对面坐到了程赞的身边,帮他松掉一直紧捏的餐具,转而与自己十指相扣。程赞的上身往后靠去,头仰在了后座的靠背上,他感到有些疲倦。
“我们三个因为街头篮球场场地的原因,和一群不良青年发生了争执。其实我不生气,也不愤怒,我甚至忘记了当时我是什么情绪。但是我知道是我先动了手,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见血的冲动,那个时候我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寻找机会,寻找能让我发泄让我施暴的机会。”程赞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掌心厚实,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非常秀气漂亮的手,但是程赞皱着眉看着它。
林如安又有些猜不透程赞此时的眼神,他害怕程赞下一秒就想废掉自己的手。于是他急忙将程赞的另一只手也拉下握住,强行让程赞的目光看向自己。
程赞看着他的举动,笑了,他抽出手摸上了林如安的脸颊,林如安依然是担忧的神情。程赞说:“对,没遇见你以前,我就是这么糟糕,需要身边的人时时提防着我,因为不知道哪天我就会犯罪,干出些杀人放火的事。也许没遇见你,我现在就会在牢房里。”
说完这句话,程赞感觉自己的手被林如安握得更紧了,紧得甚至有一点疼,但是程赞依然微微扬着唇角,他想令自己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需要让人担心。“我一动手就很难停下来,那种时候我的脑袋应该是处在极度亢奋的一片空白之中,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停。”
“但是那一次我还没有尽兴,突然有一双手臂抱住了我,但是那种时候我的力气很大,比平时都要大,那人抱不住我,就用身体拦住我的手脚。”
“我大概也是打红了眼,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想把身上的力气都给全部使出去……”程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似乎是很多人一起把我给拉开。在被雷锦他们扇了几巴掌后我才清醒,原来抱住我用身体阻止我的人,是高三晚自习后,正要回家的大哥……”
程赞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些,这样说出来就像自己又重新经历了一次的感觉让他感到焦躁又无力,不知道该怎样纾解这份郁结,也许根本就解不开,就这样永远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缠上一个死结,时时提醒自己那一刻的疼痛。
“因为他用右手挡在了最上面,所以他的右手伤得最重……你知道吗?我真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胳膊都切下来给他!”程赞咬紧了牙关,却又无奈地笑道,“但是切下来又能怎样?大哥还是不能再继续他的篮球梦了,是我毁了他……”
“虽然大哥不许他的家人起诉我,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有在恨我,否则他不会之后一声不吭就出了国,还选了个跟篮球没有丝毫联系的专业,我甚至道歉都只能通过电话……你说,他是不是还在怪我?”程赞的目光看向了林如安,像个迷茫的小孩。
林如安一直静静地听,什么也没说,他把程赞的头挪到了自己肩膀上,“赞,你需要休息,睡一觉,我们睡一觉好不好?”他的声音就像催眠的乐章缓缓流进了程赞的脑海,程赞只觉得舒适无比,于是真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林如安注视着程赞睡颜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
忘掉所有,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你只需安心地在我怀中好好地睡一觉,睡一觉就好。
会让你悲伤痛苦的事情……我不会再允许它在世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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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如安接到薛书铭打来的电话时感到很诧异。
昨天晚上因为考虑到程赞实在是太累,于是林如安自作主张给薛大哥打了电话过去,说给他的接风宴改天再办。林如安知道,程赞并不只是身体上的累,还有必须背着一颗负罪的心,面对着自己仰慕却又曾经伤害过的人,对程赞来说太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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