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赞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如安的那个脑袋里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笨蛋。”本该是责备的,却只有浓浓宠溺的无奈语气。他在林如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林如安颤颤地闭上了眼眸。
程赞轻柔地拍了拍林如安的背,转眼看向了另一头。大哥已经被后来赶到的瞿子轩扶了起来,薛书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神色复杂。
程赞快步走了过去,他猛地将好不容易站起的薛书铭推到了墙上。瞿子轩着急地拉住他,但是程赞依然拽着薛书铭的衣服。
这个时候薛书铭已经不敢与他对视,所以薛书铭没有看见程赞此时眼中的痛心与受伤——这将会是他所见过的程赞对他,最浓烈情绪的时候了。
“大哥,你是我兄弟!不是我仇人!”程赞这么吼道。天知道他的内心痛得要死,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大哥说话。曾经这个人,这个人一度是自己生命中的阳光啊。
他伤过那么多人,几乎所有接近自己的,最后都离开了。只有这个人,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薛书铭始终闭着眼不看他,程赞更加气极,大吼,“说啊!”
这声音几乎要震破他耳膜,薛书铭被程赞拽得难受,他终于看向这个他最疼爱的人怒不可遏的脸庞,“到最后你也还是不懂……”然后他继续闭上眼摇头,“不懂也好……”
这样态度的大哥程赞已经不能再问出什么了,他也无法真的对大哥做出些什么,程赞只好颓然失望地松开了手。他看着自己曾经一直仰望着的人,有些记忆还一直留在那里,而那高大的肩膀却已不复当年模样。程赞说出的每个字,自己都难以承受那份重量,“大哥,你不要成为我的仇人……”他转身搂过林如安的肩膀,走出了门。
房中安静了一会儿,只听薛书铭突然大吼:“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有的醒了过来有的一直默默在角落躲着不敢出声的男人们才急急忙忙扶着同伴逃一样地跑了。
瞿子轩没有走,他依然站在薛书铭的身边。而薛书铭就这样背靠着墙滑下跌坐到了地上。
“抱歉,让你看见了大哥这么糟糕的一面。”
寂静的空间里,就听薛书铭用着好听的声音这样叹了一句。
瞿子轩也跟着坐到了薛书铭的身边,背靠着墙,“兄弟间,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整个屋子又安静了,连过去的、未来的时光好像都沉淀了下来。
瞿子轩想了很多,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大哥,而大哥先开了口:“我真是个卑鄙的大哥。”
“胡说什么呢。”
薛书铭仿佛自顾自地说着:“其实当初知道你也喜欢阿赞的时候,我是有些高兴的。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又多了一个人和我一样,要守着这份无望的恋情了。”
“……”瞿子轩只是看着他。
“没办法啊,程赞这笨蛋太难搞了,我从没看见过有谁能走进阿赞的心里。我也许曾经有机会,但是后来我逃走了。当我发现,即使因为阿赞我无法再继续篮球梦想却也不会怨怪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彻底沦陷了。”
“所以那时候你选择出国?是为了逃避?”瞿子轩问。
薛书铭笑了,但弯起的嘴角扯到了伤口,让他疼得咧嘴,他依然道:“是啊。”他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越发轻松起来,“以前跟你说过吧,那个让我第一次心动的小孩。”
“是……阿赞?”瞿子轩有些惊讶。
大哥点了点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还是个小个子,红着眼睛,很无助孤独的样子。我就问,小弟弟你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结果呢,他的眼睛就更红了,眼泪看着要掉了,却还死活倔着……那一下就把我心疼到了。”
薛书铭这么悠悠说着,瞿子轩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那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我对他的感情还不够纯粹吧,也许就是我的不敢面对让我失去了……也许只有更单纯一些、全心全意为着他的人,才能真正靠近他吧。”薛书铭苦笑着,“我真的不想承认,有人先我做到了。”
一只温暖的手拍上了薛书铭的肩头,“大哥……”瞿子轩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起了当初自己被程赞拒绝时候的心境,瞬间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感同身受,“我那时已经很伤心了,可是你看上去,好像比我更伤心。”
薛书铭摇摇头,“子轩你不用安慰我。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我……”他仰起了头,将脑袋靠在了身后冰冷的墙上,“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明明那是我的,最珍视的宝物啊……”
当爱情发生时,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什么。有人会变得勇敢,而有人会变得胆怯。其实,抓住幸福比忍受痛苦,往往更需要勇气。
晚风习习,风吹皱了江面,深沉的黑夜中水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犹能让人内心平静,江边漫步的两人似乎也要隐没在了这夜色里。另一边街上的霓虹璀璨与妖艳绚烂都被他们拒之门外,这一隅,独显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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