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面对,是四皇子,是明远对少主大人一往情深了?
李仪嵘苦笑一声,拱手道,“德瑜,刚刚老朽要是有说错什么的,请见谅。这也是为了四皇子啊。”
林德瑜闻言,才稍稍压制了心头的怒气,重新坐下。
“德瑜……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四皇子,明远,他对少主大人有哪种心思?”李仪嵘压低声音问道。
林德瑜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李仪嵘,“李伯父,这事,您如何看?”
“这还用问吗?”李仪嵘皱眉道,“明远是皇子,他未来的妻子,自然是名门淑女!”更别提,将来明远可是要问鼎皇位的,怎么能跟少主大人这个方外之人牵扯呢?这事可大可小啊。
“那么,李伯父,四皇子已经十五了,也可议亲了吧?”林德瑜避开话题,轻巧的说了一句。
李仪嵘一愣,随即摸着下巴,点头道,“嗯,也是,想当初你爹也是十五就订了亲的。”
接下来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反而说起了京都的名门贵女里有谁谁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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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尚不知自己就要被议亲的齐明远,此时,正站在石碑前,仰头看着这高高的石碑,上头苍劲的笔划写着——学府之乡!
在齐明远身后,一群书生恭敬的跪伏着,书生后,是一群手持钢刀的杀气腾腾的衙役。
“那人不是四皇子!他是冒充的!快杀了他们!”突然有人高声嚷嚷着。
那群杀气腾腾的衙役闻言,便要挥刀冲上前,跪在最前的书生忙对齐明远惶急喊道,“殿下快走!!他们要杀人灭口!”
齐明远依然抬头凝神看着石碑,对后头的骚乱似乎置若罔闻,而青墨云墨站在齐明远身后,同样也冷漠的站着,没有理会身后的骚乱。
“我一直在想,太祖为何将恩科大考定在西州?”齐明远盯着石碑,突兀的开口,声音温润淡然,神情平静。
在那群狰狞的衙役挥刀冲向前,随后被突然冒出来的甲胄卫士拦住。之后,刀剑声,喊杀声,惊恐声便交织响起。
而就在凌乱纷杂的声音里,齐明远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声音清晰的在后头这群书生的耳朵旁边响起,让本来有些慌乱的书生们都怔然了下来。
“是因为跟随太祖南征北伐的大儒士就出自西州?”
“是因为西州的学子最多?”
“我想,以上两者应该都不是……犹记得当年天下大乱,各方诸侯逐鹿中原,西州受制于暴君炎魔之下,曾当街屠杀二百三十名无辜百姓,是西州学子第一个站出来,在刀子架着脖子的情况下,指着暴君炎魔的鼻子大骂——若天赐我上方斩马剑,我当杀你以昭天道!后,西州学子三百名,号召西州百姓奋起抗之,虽无法杀了暴君炎魔,但却声势却连太祖都曾经叹息曰:儒士之精神当如是!所谓儒士之精神——非满腹诗书,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是,哪怕前面万丈悬崖,身后百万追兵,依然敢指着暴君的鼻子,说——你错了!”齐明远慢慢的说着,说罢,转身看向身后跪着的西州学子们,“如今,我西州的儒士之精神何在?”
“当年太祖感于西州学子的铮铮铁骨,面对强权凌辱,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刀剑加身,无惧无畏!因此立下了这石碑!太祖遗墨曾言,西州,有儒士之精神所在,西州,有学子之信仰!”
“天下人皆知,西州恩科形同虚设,不过是为世家豪门增光的玩意罢了。但,天下人皆知,西州人尽知,为何这么些年来,无人敢站出来,指着西州提督徐暲的鼻子说,你错了!?”齐明远盯着跪伏在他跟前的垂头颤抖着的书生慢慢说道,“罢徐暲不难,甚至杀了徐暲,我齐明远也敢!但,杀了一个徐暲,还有第二个徐暲,第三个徐暲……如果,西州不站起来!如果,西州的诸君不能站出来!西州不会有任何改变,恩科依然如此!”
齐明远说罢,抬手指着身后的石碑,沉声道,“几个月前,有七位学子头撞石碑,以血荐轩辕!震惊天下,撼动朝廷,才有我齐明远出现在此,如今,徐暲弄虚作假,杀害皇子,诬陷西州学子之事以成定案,今日,就可杀了徐暲!但,今后,西州如何,恩科如何?就需依靠在此的诸位!”
齐明远说完,拱手微微做礼,便迈步离开。
在齐明远迈步离开之际,突然身后跪在最前的书生,大声喊道,“殿下!殿下请记我西州刘学恩之名,有生之年,我刘学恩定不会辱我西州学子之名!”
“也请殿下记下我西州王XX之名……”
“还有我……”
“殿下!我西州宋xx……”
……
齐明远听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便迈步大步离去。
齐明远身后的青墨云墨对视一眼,心里都极为佩服他们跟随的这个人,只是短短几天,殿下还只是今天露面而已,就已经让这些西州学子臣服了!
齐明远大步离去,很快,前头温山和林道已经恭敬的跪地等候,还有一辆马车。
齐明远越过跪地的温山和林道,开口道,“起来,让西州提督府的没有涉案的其他人前来驿站见我。让李聪暂领西州卫护,明日戒严一日。”齐明远边说边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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