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明叹了口气,说道,“这时候,真想把你打晕了直接带下山回吴家,或者你想要去哪儿玩,想要干什么,大哥都陪你。”
苏聿笑了,“那大哥结婚的时候,我不就一个人啦?”
吴道明笑着摇了摇头,“我结婚还远得很……”
苏聿朝他做了个鬼脸,吴道明不理他,拉着苏聿往前走道,“刚刚淮水已经告诉我路了,走吧,去议事厅。”说着,他忽然举了举手,笑道,“这儿还有个红头盖。”然后也不等苏聿拒绝,劈头盖脸就盖了上来。
“……”苏聿一下就看不见路了。
“男子成婚也是要红头盖的。”吴道明牵着他走,声音听起来明显是在忍笑,却还假装的一本正经,说道,“不能摘。”
“……”苏聿要去摘的手举起来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来。
没走一会儿,就听见热闹的人声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教主夫人来啦,让路让路!”闹哄哄的人群就呼啦啦让出一条只容一两个人通过的小路。充当礼官的右护法秦山站在人群最前面,看了看东边刚升的月和西边没有落尽还剩下一丝余晖的太阳,算着时辰,猛地扬声喊道,“……吉时已到!”
他这一嗓子喊的有点太别扭,大部分教众忍不住就想笑。
只是好歹都安静下来了。
苏聿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知道吴道明不走了,站在原地,没一会儿,连手也放开了。
“……”苏聿心说这是让他自己往前走?真不会撞柱子?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正要往前迈步时,忽然手又被拽住了。
对方的体温偏低,有些凉,握住的力气有点大,苏聿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教主?”
凌漠寒没说话。
他只牵着苏聿往里走,走进贴了喜字完全看不出是议事厅的喜堂,双方父母不在,他们对天对地对着彼此拜了三拜。
这一辈子,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绝不再负你。”凌漠寒低声道。
外面又想起哄闹声,凌漠寒不看也不管,牵着苏聿往外走,去他们的新房。
喜宴在外面摆开了,不知道用意是不是为了堵住大家的嘴,拖住大家不去闹洞房,上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一些教众自知去闹也没什么好下场,干脆心满意足甩开腮帮子开吃。
不过这是阻挡不了淮水几人的。
左护法淮水以及几名堂主唯恐天下不乱的拦着凌漠寒和苏聿,酒一杯一杯的敬,凌漠寒来者不拒,面不改色,跟着一杯一杯的喝。
苏聿在旁白站着,红盖头还不能掀,只听见那帮人一开始虽然只是敬酒,而后越玩越欢快,也不知道谁喝醉了,居然还拦着凌漠寒说让凌漠寒不许拔剑与他们比武,打不过不许进新房。
“……”苏聿默默仰头,一点也不想知道明年此时是谁的忌日。
有此不怕死在前,还怕什么,大家都来群殴教主啊!!
这一下子,喊杀声震天,虽然人人都没拔武器,但听起来气势十足,只是没过多久,冲啊!杀啊!之类的声音全变成了一堆惨叫哀嚎。
苏聿很是好奇凌漠寒怎么办到的,伸手想要偷偷掀开盖头看一眼,冷不丁却被人按住了,竟然是凌漠寒已经解决了那一群来势汹汹的围攻者。
“……走吧。”凌漠寒说着,觉得自己之前低估了教众们的胆量,为了以防再出什么幺蛾子,干脆一把抱起苏聿,用了轻功,拖着后面那一群围攻不成反被打,因而心不甘情不愿要挽回场子的护法堂主和一群教众,飞快的冲进新房,猛地将门合上。
淮水几人这次也不闹腾了,都比了个嘘的姿势,悄悄落在小楼旁边。只是他们脚刚着地,就觉得底下一空,叫都没叫一声就掉下去了。
凌漠寒一点也不想管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把苏聿抱到床上,这才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苏聿正正经经的坐在床上,不名所以的听着声音仰头看他,虽然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凌漠寒的影子。
凌漠寒伸出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手稍微有些抖,动作很轻柔,去掀那块碍眼的红布。
很碍眼,因为看不见苏聿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的眼神。
盖头落下。
那一刻,他们明知道这就是对方,看了几百遍的容颜,不知为何,却忽然觉得心跳加速,嘭嘭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的格外清晰。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我很庆幸,此生有你。
沉默了半晌,苏聿忍不住笑了,凌漠寒俯□来看他,目光温柔而又满足。
月色朦胧,红烛将室内照的明亮,把两人的身形投上纸窗。
吴道明远远看着这两个人,共牢而食,合卺而酳,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吹灭了蜡烛,只留了一片黑暗。
“……”吴道明想了想他刚刚最后看到的,两人的剪影一起倒到床上的画面,默默转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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