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成肃颜道:“我没有开玩笑。俞远怀孕了,胎儿已经四个多月了,做引产手术的危险比较大,他刚刚动过心脏手术,可能承受不了。”
谭泽尧在震惊之后迅速接受了现实:“既然不能做手术,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吧。可是……小俞的身体这么虚弱,生孩子会不会有危险?”看着彩超屏幕上那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胎儿,谭泽尧深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奇妙。可是……
吴子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女人生孩子也会有危险好不好?调养半年,到时候俞远醒过来了,状况肯定比现在好。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就把人给搞上手了。”
谭泽尧道:“孩子不是我的。”
“什么?”
“孩子不是我的。小俞根本就不让我碰。”谭泽尧苦笑道,“有一回喝醉了吻了他,还被他甩了一巴掌。”
吴子成挤出同情的表情,看着他。
谭泽尧在他屁股上印了个脚印,带着小俞回了家。
当俞远的肚子进入五个月,谭泽尧不得已辞退了阿姨,不管工作多忙,一天三次四次地往回跑,实在没空的时候,就把吴子成拉去照顾俞远。
谭泽尧越来越喜欢守在他的床边看着他,轻轻抚摸他的肚子。谭泽尧不是圣人,爱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会觉得别扭。不过慢慢地,感受到胎儿在小俞肚皮下微微的动着,耳朵贴上去能听到胎儿微弱的心跳,谭泽尧觉得奇异的同时也就慢慢地接受了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罪的,小俞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很可爱。
其实从明确意识到自己性向的那一刻起,谭泽尧就已经不再奢望有孩子了。小俞能怀孕已经是天大的惊喜,只要他们能在一起,最终一定会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一定会有的。
***
被这么多劲爆的消息狂轰滥炸一通,能在床上躺得下去才见鬼了。
凌方平披上外套推门出来,把外间悄声说话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两个人齐齐愣在那里看着他。
“是我的扣子走错门了?还是你们俩都被点穴了?”凌方平看看自己的衣服,牛仔背带裤穿得好好的,前面拉链也没咧开口子。衣服是披在身上的,也就无所谓扣子不扣子了。
谭泽尧小心翼翼地问:“你……都听到了?”
“什么?”
两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凌方平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老子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种吗?老子不在乎!”老子只在乎该怎么把这个种干脆利落地拿掉!
两个人一口气没吐完又生生地吸进去。
谭泽尧:“……好。”
吴子成嘴角抽搐:“你们俩不愧是一对儿。”脑筋都不正常。
***
这两天谭泽尧刚好轮休,又碰上小俞醒来,心情好得不得了,从医院出来,就直接把车开到了商业区,准备给俞远添置几件宽松点儿的衣服。
凌方平瞅着商业区汹涌的人潮,有些眼晕:“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买衣服。”
谭泽尧替他挑了几件青春风格的衣服,凌方平看也不看:“幼稚!”
谭泽尧盯着他:“你才十六岁!”
凌方平翻了翻白眼,心中咆哮道:老子都二十九了!二十九了!马上就“立”了!
谭泽尧只好挑了几件颜色比较暗淡的:“去试试。”凌方平兴趣缺缺地踱进更衣室。他从小穿衣服就不讲究,考上军校,后来又进了连队,被选入猎鹰,那真是一年到头没几天穿便装的机会。试衣服……这不是女人才做的吗?
卖衣服的小姑娘悄悄问谭泽尧:“这是你弟弟?”
谭泽尧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正好凌方平推门出来,黑色的运动套装勾勒出少年修长的身线,只是上衣有点儿紧,肚子明显地凸了出来。
凌方平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顿时嘴角抽搐:“我肚子里长了个瘤子,恶性的,活不长了。我哥哥想让我高兴,才带我出来买衣服,其实买了也穿不了多久了。浪费。”
谭泽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失忆竟然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真是奇妙。
小姑娘同情地看着他,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凌方平飞速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在她同情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撒谎不是错,就是不能过了。
凌方平在一家军用品店前停下来:“迷彩服不错,替我买一件吧。”当兵这么些年了,迷彩和军绿几乎已经印在他身上,妥帖而神圣。看到迷彩,他会觉得亲切。
谭泽尧一口否决:“小痞子一样,不行!”
凌方平突然就怒了,吼道:“哪里痞了?这是人民子弟兵的作训服,是最神圣的衣服!”
谭泽尧诧异地看着他,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你喜欢,咱就买。”
结果买回去,凌方平一次也没穿过。因为那宽宽大大充满英气的迷彩,套在俞远那瘦巴巴的身上,的确像个小痞子没错。
***
第二天早晨,谭泽尧醒来,看到隔在他们之间的被子堆成的“三八线”,不由深深地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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