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蓝忘情咬唇,“那是你。”
孙林海笑着说:“情窦初开的少女,说不通说不通。”
蓝忘情害羞,红了脸:“叔叔!”
孙林海给他煮了一碗馄饨,笑着端给她,“爱便爱了,只要你别像你父亲那么混蛋就行。”
蓝忘情哦了一声:“你好像和我爸很熟的样子。”
孙林海从监狱里出来,再未和蓝子云见过,倒是认了蓝忘情这个义女,也不知是那里来的缘分,这一生都和蓝家脱不了关系。
北飞蝶也和他成了朋友。
有时候北飞蝶会来他这家餐馆,点两份饭菜,她的对面却从来都是空无一人,可在北飞蝶的眼中,她对面是有人的。
北飞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她曾问过他:“还爱吗?”
他说:“不爱了。”
他问:“你爱吗?”
北飞蝶叹气:“以前演过一个角色,入了戏,就再也不爱了。”
说这句话时,她看着她对面那个空荡荡的桌位。她怎会不知道那里没人,可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欺骗自己。
她们都道她一夜之间长大了,却不知多少次梦回,她成了那个女刺客,面对空旷的寝宫,独自哭泣。
她入戏了,爱的却不是演太子的那个演员,她是实打实喜欢上那个小说中的人物。
仿佛她就是那个女刺客。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柳折梅走了出来。
她却进去了。
柳折梅的丈夫是蓝子云的哥哥蓝子木,但是那人已经死了,若是没死,蓝子云也继承不了家产。蓝子木是商业奇才,和柳折梅相恋,爱情和事业可谓是双丰收。可惜好景不长,他就患病去世,柳折梅也因此入了戏,走不出来。
那日柳折梅见到陈双鲤和楼风云爱得坦坦荡荡,她突然明悟,走了出来。
薄天赋喜欢她。
她早就看出来了,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那一天,她披散着一头秀丽的长发,发丝的末梢微微卷起,带着一丝俏皮,她穿着一袭金色的长裙,美得像西方童话里的公主。
薄天赋首先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他的心漏了几拍。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柳折梅转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她真的很美,可惜眼角的皱纹却是多少化妆品都抹去不了的岁月赐予她的枷锁。
薄天赋优雅地说:“我的公主,今天你很美。”
柳折梅走到他的身边,挽上他的手臂。她带着他走进了一间教堂。
安安静静的教堂,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听得见他的脚步声。
呼吸声。
心跳声。
“我和子木结婚的时候,我就是穿的金色婚纱。我喜欢金色,他不喜欢,最后他屈服了。”柳折梅突然开口。
薄天赋默默听着。
“你知道以前我入戏太深吧。”
“知道。”
柳折梅问:“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声音中带着点点凄凉:“因为在演戏的过程中,我找到了一个我和她的共同点,我和她都一样。我们喜欢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薄天赋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自己应该怎么回应她的话。
柳折梅却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话锋一转,柔情似水地说:“如果我愿意我重来一次,你可愿意当我保驾护航的骑士吗?”
薄天赋感觉自己的喉咙很难受,很干,像是有鱼刺卡在上面,即使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可是他还是难免会想起那个蓝子木,如今被柳折梅提出来,他心里更是难受得要命,奈何他真的爱极了眼前这个女子,他艰难地说:“愿意。”
柳折梅笑了。
这个笑容很美,薄天赋也很想和她一起笑,可是他还是没有笑出来。因为他心底比谁都明白,柳折梅选择他,并不代表她喜欢他。
她可能有一点喜欢他,但这点点喜欢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与她对蓝子木的爱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心里很酸。
他们在一起两个月,这的确是蓝子云去世后,柳折梅最开心最幸福的两个月了。
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最后随着暴风雨尽数散去。
薄天赋第三十三次听到柳折梅口中吐出“子木”这个名字后,终于爆发了。
他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嘭”的一声,把正在吃葡萄的柳折梅吓了一跳。
他们在柳折梅的家里约会,就在刚才,柳折梅说,我最喜欢吃葡萄了,但是子木他对葡萄过敏。
听到这句话,这些天闷在心底的情绪都爆发出来了,他吼道:“我才是你男朋友,你不要提别人了好不好!”
“啊?”柳折梅呆住。
“梅姐,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柳折梅低头,弱弱地哦了一声。
薄天赋走了。
第二天他就后悔了,他是真的喜欢柳折梅,即使是比柳折梅小二十岁,他也爱得义无反顾。
他只是实在受不了柳折梅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提起蓝子木的事情,三十三次,每一次的话都令他的心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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