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最受力的一点。
因为那种人为武装起来的坚强,曾经是支持他活下去的最大动力。他像催眠一样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能做到,能忘掉,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并且它已经开始……然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却让他知道,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一生,始终都停留在那里,那些难以启齿、不能启齿的快乐与愁苦,也始终纠缠在那一段逝去的年华里,难以分割。如同一匹华美的锦缎,一面流光溢彩,一面晦昧难明。
那样的一道伤疤,一场疼痛,是但凡他活着就无法摆脱的枷锁。
如烙印般深入骨肉,无法剥离。
同一间客房里的助理小丁被他的哭声吵醒,惊得魂飞天外,光着脚丫跑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用手背试他额头的温度,一边一迭声地问他,“怎么了?怎么了?你是病了吗?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幼宁?你别吓我啊……”
言幼宁哭得形象全无,“我今天要请假,小丁,我今天必须请假。”
“好,请假,咱们请假。”小丁手足无措地坐在他身边,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后背,“等下我就去找徐导,我跟他请假。”他被言幼宁的反应吓得不轻,虽然以往也见过艺人压力过大情绪失控,但是像幼宁这样哭到几乎脱力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小丁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几天的拍摄,觉得一切都挺正常,他的戏份过的都挺顺利,徐导也没怎么吼他。对了,昨天徐导倒是发了一通脾气,是因为那个女配的缘故……不过怎么看那也跟言幼宁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呀。
小丁从卫生间取来湿毛巾让他擦脸,看着他情绪平静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题,“是因为太累了吗?”
言幼宁摇摇头,“我今天要出去一趟,晚饭之前大概能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小丁觉得他这个样子放到外面去挺让人不放心的,“反正你请假的话,我留在这里也没事做。”
言幼宁摇摇头,“我自己出去。”
小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主要是看他现在的状态,小丁压根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劝才好,“那好吧,你手机开着,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言幼宁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谢谢了,哥们儿。”
小丁不忍心看他哭得红肿的眼睛,推着他进了浴室,“行了,哥们儿今天让你先用洗手间。”
言幼宁也不跟他客气,拿了换洗衣服就进去了。
小丁不太放心,趁着言幼宁洗澡的功夫给凌傲打了个电话。凌傲被吵醒,本来一肚子邪火,听了小丁的汇报也愣住了,琢磨了半天才说:“他要自己出去就让他自己出去吧。如果真是感觉有压力,那也得他自己纾解。”
小丁得了领导指示,也不再唠叨,言幼宁出门的时候还主动提供了墨镜一副,用来遮挡他那双肿的像桃子似的大眼睛。如果不是言幼宁想赶在剧组的人都起来之前就溜走,小丁真想建议他到厨房去找些冰块来敷一敷。言幼宁现在好歹也是个明星,这副样子要是让人认出来,明天的娱乐版还不定会爆出什么“独家秘闻”呢。
言幼宁在清晨六点的时候离开了岛城,一路飞驰驶向了R市。市区的路他不熟,对照导航摸到那条商业街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言幼宁在路边停车的时候,呼吸都是抖的。他现在开始感到后悔了,看见那枚戒指的当时他就应该把它定下来,如果自己的钱不够,他可以想办法借钱,或者……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东西。
或许他真的就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件东西,才能够莫名其妙地回到八年前,回到和关家还没有交集的这个年龄,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这个戒指不应该是让他害怕的东西,而是扭转了他的命运、带给他重新活一次的机会的幸运物。
在这些原因当中,言幼宁最无法忽略的就是昨夜梦里那个悲伤的声音,他说他把戒指从关宇森那里偷了出来,是他把这枚戒指和自己放在了一起,或者,就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和他心里的强大愿望,才最终促成了这桩异事的发生?
言幼宁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叫嚣不停,一个跳着脚在喊:“骗人!骗人!穆坤又在骗人了!他一直骗你,他就是个大骗子!从来没说过一句真心话!”另一个声音则试图理性分析从梦里得来的信息,“很有可能是真的,那时你已经死了,关宇森怎么可能会让关家的珠宝陪着你一起死?别忘了关宇森上位之后就要对付珠宝世家的唐家了,像轮回之眼这种从国外收购回来的古董珠宝对他们来说多多益善,才不会拿它去给你这个小炮灰陪葬呢。”
可若是是真的,穆坤……为什么要那么做?
言幼宁想不明白,也暂时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他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凭着并不鲜明的记忆寻找那家曾经来过的店铺。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觉得街道两侧统一风格的店铺十分有特色,但是换了一个时间,他才发现要想从这些同样风格的店铺中间找到不同的那一个是件十分吃力的事情。
言幼宁只能先找到上一次停车的地方,然后再重复一遍当时的路线。出售印度工艺品的小店、情侣饰品店、零食店、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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