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不要慌!阿麦,和我去取弋弓。”
童子们力气有限,没人能拉开牛角弓。好在他们的目的不是射猎,而是将鹰赶走,弋弓足够应付。
“阿谷,去找媪,把事情说明白!”
“阿稚,羊圈这里你来照顾。”
遵照卫青的话,童子们陆续行动起来,半点不见之前的慌乱。
“阿麦,走!”
丢下拖车和麻绳,卫青快步跑进木屋,从木架上取下弋弓,背起箭筒,又将一把匕首挂在腰间,紧了紧缠在箭筒上的绳子,立即跑出木屋,冲向鸡舍。
离得尚远,就能听到芦花鸡焦躁的鸣叫声。
卫青脚步更急,推开鸡舍前的篱笆,发现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鸡雏和鸭雏的尸体,一只公鸡和两只母鸡倒卧其间。
剩下的几只母鸡炸开羽毛,不断叫着飞起,用身体挡住黑鹰的攻击。有两只飞得最高,更是用嘴去啄黑鹰的眼睛。还活着的鸡雏和鸭雏躲在母鸡身后,紧紧的靠在一起,像是一堆毛茸茸的团子,都在瑟瑟发抖。
卫青心知不能耽搁,迅速拉开弋弓,箭矢飞射而出。阿麦三人同时拉弓,几支木箭飞向黑鹰,没有射中,却成功将目标惊走。
芦花鸡焦躁地叫个不停,炸开全身羽毛,显得体型更大。看到卫青等人,同样摆出威胁姿态,不许他们靠近半步。
“阿麦,快张弓,上边有两只鹰!”
“两只?”
三个童子都是一惊,顺卫青所指看去,果不其然,在几人头顶,正有两个黑色的身影振翅盘旋。
“怎么办?”一个童子担忧道,“能把它们赶走吗?要不要去找媪?”
“阿谷已经去了。”卫青取出一支木箭,双目凝视天上的黑鹰,弋弓再次拉满,“咱们得守在这里,不能让它们再下来!”
“放箭!”
听到卫青的声音,童子们近乎是本能的开弓射箭。半壶箭射空,奇迹般射中一只黑鹰的右眼。
“继续!”
卫青手上不停,哪怕手指和掌心都勒出红痕,渗出血丝,依旧不断的拉开弓弦。黑鹰被彻底激怒,俯冲而下,卫青抓住机会,一箭射中黑鹰的左翼。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传来一声鸣叫,暗褐色的身影穿过云层,出现在受伤的黑鹰上方,锋利的脚爪猛然抓下。最危急时,另一只黑鹰猛冲过来,展开双翼,利爪锁住金雕。
两只猛禽在空中鏖战,翅膀不断挥动,发出尖锐的鸣叫。
阿谷终于带着妇人赶至。
看到半空的情形,妇人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张开牛角弓,锋利的箭矢飞射而出,穿透了受伤黑鹰的另一只翅膀。
黑鹰发出一声哀鸣,从半空垂直坠落。
伤害鸡雏和鸭雏的元凶就在眼前,芦花鸡哪里还会客气,全都愤怒地冲上来,乍开翅膀一顿猛啄。
鸡舍内羽毛飞扬,黑鹰被芦花鸡踩在脚下。
亲眼见证被激怒的芦花鸡有多不好惹,卫青和阿麦几个下意识退后,集体咽了口口水。
天空中的战斗很快分出胜负,黑鹰一只翅膀折断,被金雕抓伤眼睛,哀鸣声中,和同伴一样摔落在地。
纵然已经半死不活,黑鹰依旧凶悍,险些抓伤走上前的童子。卫青抽出匕首,二话不说,直接穿透了黑鹰的脖子,随后抓起黑鹰的翅膀,拖到妇人跟前。
“媪,没看好鸡舍是青之过。还有,羊羔少了一只,尚未知晓原因。”
妇人抓起黑鹰掂了掂分量,随后就放到一边,仔细检查过几个童子,确定几人都没受伤,才松了口气,夸奖道:“遇事不慌,有胆气,甚好!待我告知郎君,今天就将这两只鹰烹熟,每人分一大块!”
金雕盘旋在鸡舍上方,立刻引起芦花鸡的警惕。
失去十多只鸡雏和鸭雏,母鸡正处于警戒状态,只要是天上飞的,甭管熟不熟,都属于威胁范畴,必须撵走!
金雕没有继续停留,高鸣一声,振翅飞走。看方向,应是返回粟田。
逢秋收时节,地中常见田鼠和兔子,不用耗费多少力气就能捕捉。这么好的机会,金雕自然不愿意错过。
收拾过鸡舍,卫青等人重新扎紧篱笆,和妇人一起去往羊圈。
离得近了,发现阿稚三人正挥舞木锨,追逐几只红棕色的小兽。
“是狐!”阿稚见到妇人,大声道,“是它们咬死羊羔,从木栏下挖洞拖走!”
这几只狐狸过于狡猾,洞挖得十分隐秘,还有高草遮挡,别说是卫青,连检查围栏的妇人都没发现。阿稚几个之所以能察觉,全因对面的旱獭不断大叫,怀疑之下仔细搜寻,才发现了这个隐秘的通道。
“那里还藏着大半只羊羔。”
提起挖出的羊羔,童子满脸都是心疼。这批羊羔降生之后,一自是他们在照顾。好不容易长大,竟然被狐狸祸害!
童子们恨得咬牙,挥舞起木锨追打罪魁祸首。如果不是连枷太重,他们拿不动,绝对会让这窝狐狸尝尝被木条拍扁的滋味。
有了卫青几个加入,又有妇人帮忙,狐狸很快被抓住,数一数,大大小小有五六只。
妇人仔细检查过围栏,将地洞堵死。让卫青继续带着童子们检查羊圈,自己带上鹰和狐狸返回木屋,准备送去田中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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