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是何其可悲的一件事?
……
林幽篁为面前的人斟了一盏酒,桃花眼横他一眼,懒洋洋地笑道:“这是做什么?”
顾矜霄接过酒盏,唇边淡淡一笑:“今夜过后,如果邱家还有活人存在,一定会有人去找他。不论是为了邱家的武器,还是为了对付你我。甚至他活着,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林幽篁嗤笑:“出卖自己父亲的人,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你倒是好心。”
顾矜霄垂眸看着清澈的酒盏,并不饮:“他的手遮着那小姑娘的眼睛,是个好父亲。”
“是吗?那的确不错。”
顾矜霄端起酒盏,慢慢喝下,酒水濡湿淡色的薄唇:“他投诚了,总不能杀他。但会留活口的死人谷,哪怕只是一个幼儿的命,对整个江湖的威慑都会大打折扣。所以,算在我身上吧。”
林幽篁静静地专注地看着他,顾矜霄是一个复杂深意的人,不像他是个纯粹的恶人。这个人,若是先一步遇见的是鹤酒卿,恐怕未必会沾染今日这番颜色。
但是,这样的人,越是染黑,才越有趣,不是吗?
“幸好,先遇见你的,是我。”
第38章 38只反派
顾矜霄看了一眼林幽篁, 金属摩挲一样质感的声音,轻声道:“早一些晚一些, 都一样。我们总会是一个阵营的。”
他这样说, 林幽篁就笑得更愉快了。
顾矜霄听着里面的杀伐之声,淡淡道:“你在那盏茶里,滴入的褐色液体是什么?”
林幽篁拿出一个模样普通的小瓷瓶, 随意地递给他。
顾矜霄一手拨开瓶口的木塞, 见状,林幽篁的长睫撩了下:“小心了, 别沾到。”
“很危险?”
林幽篁摇头,懒洋洋地:“不是, 是就这么点了, 别浪费了。不喝下去就没事。”
“说不定,我能配出一些新的。”顾矜霄依旧拿过瓶子, 轻轻嗅了嗅就移开了。
一股淡淡的复杂的异香, 有木屑、植物、铁器……还有血腥味。
林幽篁的话音才落:“对, 你是方士。这种东西方士都会吗?”
顾矜霄把瓶子塞好还回去, 忽然抿唇笑了笑, 只微微一点神情变化, 眼角的阴郁就化作一股睥睨桀骜的矜傲凌厉。
“当然会。”顾矜霄的嗓音,带着一点捉摸不定的隐秘冰凉,“不但能控制死人, 活人也可以。”
林幽篁好奇道:“怎么做?”
顾矜霄的手在石桌上, 从左到右, 虚虚抚过,一架长琴凭空出现在那。
“像这样。”他指尖奏出一段舒缓悠扬的古乐,如山风过林,即兴而去。
林幽篁眼神忽然一厉,他发现自己站了起来,在他完全没有意愿要这么做的情况下。
一股莫名的力量支配了他的身体,让他走到顾矜霄的身边。
林幽篁的手指自然的抬起,放到琴弦上。
然后,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自如的在琴弦上拨弄,和顾矜霄的节奏融洽如一体,默契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合奏过无数次了。
直到一曲完整的《平沙落雁》奏完,林幽篁忽然发现,他又可以动了。
“哈。有意思。”林幽篁颇为有趣地笑了,眼眸锐利发亮,竟然毫无忌惮防备之意。
两人,一站一坐。
顾矜霄侧首抬眼,长眉入鬓,目若寒潭,与他对视,唇边一点似有若无的弧度。
林幽篁垂眸,专注地,近乎着迷地看着他:“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跟我才是一类人。”
顾矜霄却不敢认这个虚名。
他还要弹琴念咒,控制人也只是一段时效,林幽篁可是只需一个指令就行了。
小圣书庄内的动静结束了。
林幽篁和顾矜霄上了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辇,由一队活尸抬着,脚不沾地的轻功向前。
身后是一队活死人,还有最后面跟着的,不人不鬼的邱成秀。
低调奢华的轿辇,四面垂着黑色的纱,如同传说中的冥王出行銮驾。
若是荒野之上有人看见了,必然吓得不敢抬头。
顾矜霄闭目养神不动。
林幽篁百无聊赖的托着侧脸,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脸。不得不说,那两兄妹……两兄弟,生得的确像极了。
“这段时间,你看起来一直精力不济。可是身体有恙?”林幽篁说。
从昨天凌晨,送走顾相知后,顾莫问身上就开始时不时出现,这种倦怠休憩的情景。
顾矜霄没有睁眼,之所以在林幽篁面前是这样的,当然是因为,顾矜霄时不时要回到顾相知身上,和鹤酒卿聊天。
“无碍。过几天就好了。”
毕竟一人分饰两角。演员扎了戏,都是这样的。
林幽篁放低声音:“睡吧,到了落花谷我叫你。”
他猜测,是因为他们兄妹……兄弟二人不能相见。这次见了面,即便顾相知昏迷,但对顾莫问还是造成了影响。
不知道,顾相知那边会怎么样?
“说起来,你身边那只戏参北斗的灯笼,怎么不见了?”
顾矜霄轻轻唔了一声,眉宇微锁,却没能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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