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抓着自己的手腕,回身是他,朗润的嗓音叫他:“曲凌恭……”
——楼道里,被濡湿的白色运动裤,滴着水珠的裤角,那人冷汗涔涔的额头,惨白如纸的脸……
——天鹅绒蓝缎的帷幕上,璀璨闪亮的星座,星空下,那人转过身,冲着自己……
曲凌恭悄然睁开眼睛,清晨的熹光透过印花窗帘,给卧室里笼上一层金粉色。
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起手机,焦灼地等待微信页面开启——蓝色地球前伫立的小人第一次让曲凌恭觉得这么碍眼。
“快点、快点、快点”,嘴里不自觉的催促着。
聊天页面切换了,新消息除了腾讯新闻什么也没有……曲凌恭一大早就被深深的失望侵袭。
曲凌恭劝慰着自己,如果有人处处与你为难,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踹了你一脚,估计加了微信也会马上拉黑吧。
哎——这真——不是一个美好故事的开始——
至于曲凌恭在潜意识里要跟张钧若发展出什么美好的故事,他自己当时并不知晓。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曲凌恭一脚踏进教室,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已经安然坐在书桌前,书面上摊开着一本高二语文,那人单手托腮,认真阅读。
像是怕惊扰了他,曲凌恭不自觉放轻了动作,慢慢拉开椅子坐下,觉得脸颊微热——那个人还是没有通过他的好友验证……
很少被拒绝的曲公子,将头委顿在桌面上。
今天是语文早自习,卢心悦带着大家背诵诗词。卢心悦轻声说:“大家把书阖上,我点几个同学背诗。”
“方一菲,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骆可可,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卢心悦偷眼望了望趴在书桌上,做垂死状的曲凌恭。
小声清清嗓子:“曲凌恭,无边落木萧萧下。”
曲凌恭抬起一双迷离的眼睛:“映日荷花滚滚红。”
——滚滚红——啊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哄笑。
一颗颗脑袋转向他,吃吃的笑。
曲凌恭发现,那个常常回眸望向自己的人,竟然毫无反应……
是鄙视也好,是讥嘲也好,最近他已经习惯了被大家驻足围观,但他不太适应这样被无视的感觉。
以前虽然很光火张钧若总是回头看他,而现在,临窗的那一侧,像深潭一样平静无波,沉默静坐。
曲凌恭悲凉地发现——他被张钧若列为不往来名单。不——应该是——不存在名单。
一向擅长耍帅扮酷的曲公子,今天发现自己耍起宝来,也可以没有下线。
下了课,聂书海用蓝格子手绢擦着额汗,皱眉道:“行啊,曲凌恭,你从通报批评中恢复得可挺快。我说一句,你接一句。”
骆可可捂着嘴,小声说:“我觉得他接的挺好,有利于记忆。”
聂书海走后,骆可可跑到曲凌恭前座,调侃道:“曲凌恭,你不跳街舞,是有了新的人生方向了?”
曲凌恭正郁郁中:“什么方向?”
“进开心麻花啊。你肯定是颜值担当。”
“……”
整个一上午,自己出尽百宝,怎么惹得大家哄堂大笑,那个人——张钧若,就是连向他侧一侧身都没有。
午休,张钧若像往常一样静默起身,随着人流走向门外。这时,佯装假寐的曲凌恭,悄然抬起了眼睛……
曲凌恭庆幸自己没穿那双运动员专供的限量跑鞋,要不然跟在张钧若身后,一层一层地爬楼梯,很容易被发现。
张钧若最开始还努力维持着走路姿势的自然,但是在走到接近顶层,便不再掩饰,重心全部移到一只脚上。这也验证了曲凌恭的猜想,他左脚有伤。
曲凌恭第一次知道教学楼顶层有这样一方天地,米色大理石铺就的缓步台连接着一扇天蓝色的弹簧门,张钧若轻车熟路地推开那扇小门,消失在门后。
曲凌恭站在弹簧门后,呆呆地想了很久——自己究竟为什么跟着张钧若。
几个不雅的词汇掠过脑海——偷/窥狂、跟踪魔、变/态……
曲凌恭皱眉思索了片刻,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为了跟张钧若道歉。
找到了这么理直气壮的理由,曲凌恭有了底气,单手推开了弹簧门。
映入眼帘的是更为宽广开阔的景象,五层的教学楼天台一览无余,站在无遮无拦的天台上,季秋舒爽微凉的风习习吹来,让人心旷神怡。视野开阔,可以望见塑胶操场边的木芙蓉花木葳蕤,几颗桂花树也染上了融融的鹅黄。
校园以内,零零落落几个学生在操场上追逐;校园以外,公路上车流不息,远处的高楼栉比鳞次,商业街上人流如织。
不得不夸赞校长为学校选址时的高明,站在天台望着校外的景象,仿若站在一块被工业文明包围的,最后一方伊甸园乐土一样。
——张钧若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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