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静默了几秒。这个微妙的停顿让曲凌恭心虚,他想起张钧若刚转来时,自己那些恶劣的言行。
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星空:没有。谢谢周老师,我挺好的。
映日荷花: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老师说说。别憋在心里。
星空:周老师。
映日荷花:嗯。
曲凌恭看着聊天框上面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莫名有些紧张和罪恶感。心想:披着这个“周老师”的马甲,可能会窥探到张钧若的内心世界。
隔了十几秒,张钧若只发来了一条简短的问句:您觉得这世上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这、这问的也太文艺了吧。
怎么答啊……
几个词汇跳入脑海——钻石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啊。
真金啊,古人不是常说情比金坚,真金不怕火炼吗?
但是,好像不太合适“周老师”这个人设。她应该是那种喜欢荷花的中老年妇女,像班主任陈芳那样的吧。如果是陈芳,遇到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啊?
曲凌恭额汗涔涔,心念电转,刚想中规中矩的敲上——父母的爱是永远不变的。
对方就已经发来了消息:不好意思,周老师,我随便说说。太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曲凌恭擦擦汗,松了一口气。删除了写到一半的——父母的爱是永远……
张钧若就算是面对这个亲切的叫着“周老师”的人,也是疏远礼貌,压抑矜持,不愿袒露内心的……
草草敷衍了几句,道了晚安,曲凌恭这一夜失眠了……
他在脑海里反复想着——如果自己回答这个问题,怎么能给张钧若一个满意的答案……
究竟,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无耻之尤
午休,曲凌恭用筷子戳着绿塑料盒里的樱桃肉,又把粘了橘色汤汁的米饭搅得乱七八糟。
昨晚失眠了,现在胃里像有火在烧。这一连锁反应都是因为张钧若问了他一个非常伤感的现实问题。
——在这个世上,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经过反复思考,一向疏阔潇洒的少年,觉得自己一夜间老了十岁。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变化才是永远不变的。
就算是钻石也能被切割,真金也会熔化,没有什么是不变的。这么浅显的道理,每天都在这个世界上演,而自己却毫无知觉……
抬头望了望窗外,天阴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雨,张钧若不会去天台了吧。这个季节,没阳光的话,天台会很冷的……
身后马志远勾住了曲凌恭的脖子,“凌儿啊,你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瞅瞅这盒饭让你糟蹋的。”
曲凌恭挣开他的钳制,恹恹地伏在桌面上,“我发现了世界的本质……”
愣了一秒,马志远“啊哈哈哈哈”地大笑。
“怎么?你跟三体星人通上信了?发现宇宙其实是十一维的了?”
曲凌恭有气无力的说:“无常即永远……”
韩光宇端着吃得精光的饭盒,正要送到白塑料箱里,被马志远叫住,“光宇啊,来,来,快来,看看咱们凌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韩光宇走到近前,看了看曲凌恭,“这是要下雨了,他一下雨就蔫儿……特别准,堪比老寒腿……”
闫肃也凑了过来抱怨:“这天真心让人幻灭,感觉特别压抑……”
“我们这儿的秋天不就这样,再过几天就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默默穿秋裤了。”马志远道。
大家听了不禁失笑,连曲凌恭也笑得双肩耸动。
马志远看看表:“离上课还有20分钟时间,不如咱玩会儿‘大冒险’,提神醒脑。”
闫肃犹豫了一下,“不能提给地中海茶杯里放肥皂或者给袁仙写情书这种的……”
“噗——也就你能想出来这么损的招儿。”马志远道。
教室里有十几个人,一听这话,眼睛纷纷亮起,难言兴奋之情。
曲凌恭把自己的头从桌面上支起来,“行吧,换换心情。”
*
第一轮韩光宇输,闫肃出题。
闫肃非常后悔自己刚才说的——不能提给聂书海茶杯里放香皂,给袁仙写情书。沉吟了良久,来了一句,“那就给聂书海写情书吧。”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女生们笑得花枝乱颤。
“哎我去——闫肃你还能再损点吗?”韩光宇愤愤地说。
一封匿名的信,里面全是溢美之言,其可操作性和被抓包后的可善后性还是很值得挑战的。
一群人凑在韩光宇身后,看着他极力改变字体,故意用幼圆稚拙,佯装卖萌的字体写道——聂书海老师,我倾慕您的才华已久。您博古通今,博览群书,您如山顶一颗雪松一样让人敬仰,我对你的崇拜一发不可收拾……
写道落款,顿了一顿,听到身后一群捂嘴闷笑的声音。咬一咬牙,写道:爱着你的学生小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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