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被柏一随手关了,房间又陷入黑暗,黄萌萌站在床边气鼓鼓地瞪了一会儿被子上的鼓包,把自己哄好之后,用气声“哼”了一声,蹑手蹑脚地往床上爬。
他要去床的另一半,要么绕一圈要么跨过柏一的身体,黄萌萌懒得绕,用脚尖在床边试探好着力点,后脚一蹬单脚立在了床边,腿往前一迈就可以跨过去了,他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这时,一道响雷宛如炸裂在耳边。
柏一又被砸了,在昏昏欲睡的时候。
一晚上被结结实实地砸两次,换谁都要生气,柏一把身上的人掀到一边,翻身面向黄萌萌,正欲发作,身体就被箍紧了。
柏一侧躺在床上,黄萌萌一只手跟长了眼睛似地钻过柏一脖子和枕头间的缝隙,另一只手从柏一脖子上绕过,两手握紧,头埋进柏一胸前。
腿呢,柏一扛着腿上压下来的小细腿,还得夹紧双腿不让另一只细瘦的腿钻过去。
这个姿势维持了五分钟左右,黄萌萌依旧努力往柏一腿间钻,柏一被他闹得心烦。
“松手。”柏一扯圈住自己脖子的手。
没反应。
“黄萌萌?”
没反应。
柏一想了想,说:“你自己睡,我走了。”
这次黄萌萌反应很快,语气急切地回:“不要不要,我害怕……”与此同步地,埋在柏一胸前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头发扫在柏一下巴上,有些痒。
“那你老实点,乖乖睡觉。”柏一手放在黄萌萌背上安抚,从脖子滑到腰间,时不时轻拍几下,黄萌萌终于放弃往他腿间钻腿,胳膊上的力道也松了许多。
夜间,柏一被勒醒,听到胸前带着哭腔的梦话:“我去理发我去理发,别让我自己睡好不好呜呜呜——”
一句话一直被重复,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新奇,柏一放佛听到了心里壁垒的某一块儿坍塌的声音。
黑夜里一声长叹飘散在空气里,他伸手拿过旁边偶尔被他拿来当联络工具用的眼镜……
“待会儿去理发。”
“不要。”
餐桌上持续着昨天遗留下来的话题,双方交战激烈,谁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你昨天——”
“我不管,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不准威胁我!请参照未成年人保护法第3896条——”黄萌萌讲得头头是道。
柏一瞟了眼立在餐桌下面的Marx,Marx虎躯一震,象征性地缩缩身子。
“我去理发我去理发,别让我自己睡好不好呜呜呜——”
空气里多出一道声音,内容相同,声音熟悉,黄萌萌一口白粥卡在嗓子眼,呛得脸蛋和眼睛都红了。
吃完饭乖乖跟着柏一去理发。
柏一的房子位于郊区地段,不繁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荒凉,白天的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开着的店门更是廖廖。
柏一驾着车向城中心开,相遇的车明显变多,地上的街道也不再像刚才那般荒凉,花花绿绿的广告牌给这个城市增添了许多烟火气。
俯瞰下去,稀稀拉拉的行人如一只只小小的蚁虫,黄萌萌惊奇地扒着窗边往下看。
车子停到一座高耸异常的大厦前,大厦外观设计成螺旋型,螺旋向上直入天际,暗金属色的外表和阴沉的天气格外和谐。
柏一下车去副驾驶把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进城的黄萌萌从车上拉下来,握着他的手腕一前一后进了大厦。
黄萌萌左顾右盼,对这里的每一处甚至是人都无比好奇,闻到空气中淡淡甜腻的香味时,双腿挪不动步了。
柏一碍于大庭广众,轻轻拉了拉,拉不走,眼看黄萌萌一副口水要掉地上的样子,走去柜台买了个他一直盯着的小蛋糕。
黄萌萌双眼瞬间有神,挣开手,小心地挖了一勺塞进嘴里,享受地眯起眼,吃完抿了抿嘴,对柏一说:“好吃!”
音量不小,好几个行人驻足看他,有人直接拿出手机拍照,柏一环视一周,皱起眉头,拉住黄萌萌拿勺子的那只胳膊,径直往电梯走。
“哎哎哎,蛋糕要掉啦!”
柏一充耳不闻,直到到了理发店才松开手。
黄萌萌把勺子放在嘴里咬着,换了手拿蛋糕,另一只手小幅度地揉手腕,柏一看过去,细嫩的白皮上泛起五个清晰的指印。
他刚刚并没有用力,只怪少年细皮嫩肉,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的流浪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啧,好久不见呀柏帅哥~”一个穿着妖艳,耳饰手饰挂一堆染骚包粉色头发的人从店里面走出来迈着猫步扭到柏一身边,伸出兰花指在柏一身上弹了弹。
黄萌萌偷偷往柏一身后躲了躲,虽然他电视剧看了不少,但面前这个人的打扮还不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柏一躲开粉毛的兰花指,指着黄萌萌说:“给他剪剪头发。”
“这谁啊,我刚才看到你们手拉手进来的呢,儿子还是,小情人?”粉毛凑近柏一耳边问。
说是耳语,黄萌萌听得一清二楚,舀了勺蛋糕放嘴里,含糊地说:“我是他儿子。”
粉毛不露痕迹地注意着柏一的反应,柏一没有反驳,这下轮到粉毛惊讶了,他叉起腰,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柏一斥道:“好哇,柏一,当初咱们班的大学霸悄无声息地结婚了,生出这么大个儿子也不吱一声,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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