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锦言脚下忽而踉跄几步,君晗下意识的上去扶他,却被许锦言狠狠一记耳光扇开。
他疾言厉色道:“沈君晗,你如今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苏素跟你有什么仇恨,你为何要杀了她!”
君晗耳朵嗡了好长时间,他伸手一摸嘴角,摸到了一手的血。他缓缓吐了口气,摇头道:“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只是下了一点不厉害的药。”
“不是你做的?”许锦言笑了,眼里透着失望和几抹嘲讽,“那好,你来告诉我,你说你给她下的是什么药?!”
君晗一愣,这事是他吩咐星宇去做的,他还真不知道下了什么药,他苍白无力的替自己辩解,“我……我的确下了,不过想让她病了十几日,只是病上十几日就好!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娶她,我只是想帮你啊!”
可许锦言并不信,反而冷笑两声,“帮我?你又如何能断定我对苏素不是真心的?还是说你莫不是想告诉我,是你手底下的人听错了吩咐,这药一下,就害了人命?”
沈君晗愣住了,木然的张了张嘴。这事是他吩咐星宇去做的,难不成是星宇?
想到此处,君晗心里一寒,再抬眼时,眼里酸涩,干巴巴的张了张嘴,“大师兄,你只知道苏素喜欢你,可我也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很多年,她无辜她可怜,那我呢?我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哥哥。我哥哥他……难道在你心里,苏素比我还重要么?还是说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
许锦言眼里闪过一丝痛色,随即背过身去,声音仍是冷的,“你如今既不是我在青离山时的十二师弟苏遇,亦不是后山思过崖的徒儿小七,你是沈君晗,是青州沈家的沈公子,你要我如何信你?”
沈君晗愣住了,许锦言这话仿佛寒冰将他的心肺穿透,碎了一心窝子的残冰。
——许锦言,就因为我现在是沈君晗,是沈君亦的弟弟,你就不肯信我?
许锦言抬眼,眸色寒沉,“你既是我一手教养大的,乃是我管教不严,我自是有罪,今后定会接了苏素的灵位进平阳王府。日后待我回青离山,亲身赎罪。”
君晗嘴张了张,这事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他只是想阻止许锦言娶苏素,并非是想杀人啊!
可许锦言再不听他解释了,转身就走,君晗慌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想要解释。可随即挨了更狠的一记耳光。
其实,早在君晗来找他时,苏府的人就来了,那时许锦言看着手里的信件,以及脚下跪着的矮小男子,真正的心寒了。
矮小的男子不禁打,苏府的人一用刑,他就全都招了。
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反反复复只有一句,“大人饶命,饶命啊,是沈君晗吩咐我做的,是沈君晗吩咐我做的……”
余下的,许锦言再不想听了,苏府只派人递了两句话来,一是沈君晗乃是昔日青离门十二弟子,如今但凭青离门首门弟子亲处。二是苏素既已经同平阳王府订了亲,只盼日后国丧期满,能魂归王府。
☆、光辉伟大
深秋寂寥, 护城河里的水如今也荡了些落叶,再不似从前的清澈透明。京城外围的河畔旁的几排梧桐树, 也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片落叶。
沈君晗在茫茫的夜色中, 拼命的跑, 疾风蓦然灌在嘴里,引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抱着胸拼命的咳嗽, 咳下了几滴清泪。
脑中还浮现出许锦言清绝的背影,他说,沈君晗, 你走吧, 回青州去吧,今后我们不必相见了。
沈君晗心里疼的难过, 一下跪在碎石滩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许锦言为什么就是不信他?难不成许锦言爱上了苏素?
沈君晗愣了愣,随即苦笑,若是如此, 此刻在许锦言眼中,自己不过是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凶手罢了。什么师门情分, 什么从小到大的感情都是骗人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许锦言自始至终都不曾爱过他一分一毫吧?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比过什么都不曾拥有的……要好……
其实,在许锦言让他回青州的时候,他是想说的。
青州他已经回不去了, 如今他兄长也不愿意管他了……
沈君晗仰躺着,呆呆的看着天上的璀璨星河,只觉得什么都是空的,脑中仿佛经历了一场红莲业火,剩下的不过只是空虚的躯壳。
他多想再回到青离山上,那里有儿时美好的回忆,那里才是红尘外的一方净土。
再回到府上时,沈君晗喝的醉醺醺的,一见星宇立马丢了手里的酒壶,上去就是一拳。
星宇身形一晃躲开了,制着沈君晗的双手,眉头略皱道,“你又犯哪门子疯?”
沈君晗怒了,嘶吼着,“对!我就是发疯了!你说!我让你找人给苏素下药,你到底让人下了什么药!”
星宇一愣,脸上有些茫然,“很普通的药啊,怎么了?怎么又提起苏素了?”
“她死了!许锦言以为是我杀的!”
沈君晗怒吼道,随后软绵绵的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可是真的不是我啊。”
星宇眉头皱的更深了,蹲下身去扶沈君晗,正色道,“也不是我。”离得近了,他才瞧清了君晗脸上很深的肿痕,他忽然瞳孔放大,只见君晗左耳缓缓的流出血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萝卜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