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瞧我,把这个都给忘啦——你这书包两边还能装!我这就去再给你拿两瓶水去!”
好家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易年一扭头,就看到窗外刚走进自家院子的梁景行。他赶紧捞起桌上那瓶矿泉水,往书包侧面一塞,就往外跑去。
“李婶您别忙了!梁景行来了,我俩走了啊!”
李婶一手拿了一大瓶水跑过来,就看到乔易年已经背着书包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里。
“水不够喝记得买呀!”李婶赶紧高声嘱咐道。
“放心吧您!”
经历过贫困生活的中年妇女实在是太吓人了。
乔易年一边朝着梁景行那儿跑,一边心有余悸地想。
而那边,梁景行刚走进乔易年的家门,就看到那个推开门跑向自己的少年。
少年平日里的穿着打扮都带着股牵强附会的痞气。本来是一副阳光而青葱的长相,却非要用黑背心、项链和烟草把自己裹挟起来。再由统一制式的高中校服松松垮垮地一挂,便显得拖沓而流气,把身上原本的气息都给压抑住了。
——虽说这是他们那小团伙最为崇拜的画风。
可是今天这少年,猛然变回了原本的少年模样。
他穿了件白色的连帽衫,胸口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估计乔易年本人都不认识。下身是一条修身的运动裤,没什么多余的花纹,把乔易年这双笔直的长腿修得极其养眼。
少年踩着一双运动鞋,背着书包快步跑向自己,面部的表情颇为鲜活,浑身上下也笼罩着一股青春阳光的气息。
梁景行胸口那只消极怠工的小鹿突然被打了兴奋剂,横冲直撞了起来。
乔易年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躲开了李婶差点强塞在自己书包里的那两瓶水,心里颇为松快,此时看着向来看不顺眼的梁景行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你背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往外走的时候,梁景行看着他那沉得直往下坠的书包,不由得笑着问道。“我们又不在山上过夜。”
你这话跟李婶说去!她这不是怕我们爬山爬累了饿死嘛!
可是乔易年作为一个嘴比死鸭子硬多了的中二少年,当然不会把锅甩给李婶——毕竟一个风一样的少年怎么会被家里的做饭阿姨支配!
“——我饭量大,怎么着吧?”乔易年冷哼道。
梁景行忍俊不禁:“不重吗?”
“怎么可能重!你当谁都是你这样的小弱鸡!”乔易年嘚瑟地把书包往肩上掂了掂。“我跟你说,这么点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梁景行笑着点点头:“那不用我帮你背一点?”
“不用!你管好自己别磕着碰着就成!”
这话说出口的乔易年,就像是个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插满了flag。
这话在他们上山两个来小时后,无情地打了乔易年的脸。
原本初春的气温并不是太热,是非常适合出门游玩的。可乔易年在这样一个艳阳天,背着这么个士兵打的背包一样的大书包,跟着梁景行挤了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又去爬那台阶又陡峭又曲折的山。
虽说这风景实在是好看,可累得眼前冒马赛克的乔易年实在欣赏不来。
这片山本来就草木茂盛,水草丰美,所以被当地政府开发成了风景区。初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上山的匝道两边的树木皆冒出了嫩绿的新芽,还有不少的树在长叶子之前要开一茬花。开花的树和发芽的树,与山上原本四季常青的松柏长在一处,便深深浅浅,交相辉映,满是怡人的风光。
树底下的石缝中有汩汩的泉水往外冒,曲曲折折地流下去,成了一条蜿蜒而婉转的小溪。溪水清冽而澄澈,两边冒出新芽的青草和蒲公英的黄花也分外讨喜。
树杈间漏下来的阳光斑斑驳驳地,落在地上的花花草草上,还在溪水上照出了粼粼的波光。
这条匝道就是沿着溪水往上修的。溪水曲曲折折,匝道就也弯弯绕绕。
梁景行慢悠悠地跟在乔易年身后,一路悠哉悠哉地同他聊着天,只字不提休息。
乔易年那挂着汗水的发茬和湿漉漉的后颈在他眼里,是比这山上更怡人的风光。
乔易年又热又累,便极其烦躁,可又不甘心叫梁景行看出来,所以一直耐着性子回他的话。
可这声音里的烦躁和喘息是掩饰不住的。
梁景行本想不动声色,等着看乔易年这死鸭子什么时候撑不住。不过,还没等乔易年撑不住,梁景行就有些心疼了。
这傻小子背着那么重的一个包,路上本来就被挤来挤去地出了一身汗。到了山脚下,坐都没坐就死倔地要开始往上爬了。
这都爬了一个来小时了,自己虽说并不怎么累,可是这小子已经是两条腿打飘,靠着一股倔劲儿在朝上冲。
这小子怎么就倔得这么可爱呢?
“乔易年,”等到了一个拐向亭子的岔路口,梁景行站定了脚步,在后面喊到。“我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吧。”
累得晕头转向的乔易年听到他的话,站在那儿反应了两秒钟才消化掉梁景行的话。
他心里一阵雀跃,赶紧转过头去,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喘着粗气,俯视着站在下头几层台阶上,脸不红、心不跳、身上也没怎么出汗的梁景行,龇着一口大白牙,露出了个胜利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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