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一个出头阻拦的,纷纷视若无睹,绕着这地儿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那可不是嘛。自己是个五灵根,还非要进门修炼,真是不知轻重。”听着为首的人发了话,旁边一个也开口说道。
“昨日让你把我们屋里水缸的水打满,你没听到是不是?为什么不打?”为首的那人问道。
这少年坐在地上低着头,并未出声,四肢惯性地护住要害。
“哑巴了吗?张师兄问你话,你没听清?”旁边一人踹了他一脚。
那一脚踹在了他胳膊上。
“这小子从来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同谁都如此,就像看不起人似的。”后头一人开口。
为首那人嗤了一声,语调阴阳怪气:“那可不是,心比天高。人家日日夜夜勤加修炼,日后可是要飞升成仙呢。”
一群人哈哈大笑。
“张师兄可别说笑了,今年新入门的弟子都有几人到达炼气期了,这小子而今还是个凡人呢。”
“喂,小子。”一人又踹了他一脚。“你知道什么是灵气么,咹?”
又一阵哄堂大笑。
“都一年多了,该懂的规矩还是得懂点儿的。”那为首的又开口说道。“让你干什么,就乖乖去干,要怪,就怪自己那早死的爹娘没本事,没给你个好天赋。”他顿了顿,又说到。“今天这事儿,也不能算完了。你现在跪下给哥几个磕三个响头,道个歉,说清楚以后一定每一天都把哥几个屋里的柴火和水缸收拾好、卫生打扫干净,这事才算结。听到了吗?”
那少年只捏紧了一对儿拳头,垂着脑袋,面前几人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依然没吭声。
“别在这里装聋作哑,没爹娘的野种!”这领头的看这小崽子半天不吭声,一副不怕自己的模样,顿时觉得没面子。他两步上前,一把就把这瘦弱的少年拎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伸腿要踢他的膝盖弯,逼着他往下跪。
少年抬起头来,眼神里带了些视死如归,像是个被惹急了要跟人拼命的狼崽子。
他往后一挣,捏紧的拳头直直捣向那个人的肚子,速度颇快。那个人猝不及防,也来不及闪躲,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拳,又被这少年一口咬在胳膊上。
可这体内有灵气的人跟凡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一把就把他甩在地上。
那人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牙印,呸了一口,一步上前在那孩子脸上狠狠捶了一拳,接着便用了十成力气一脚踹在少年的肚子上,嘴里骂了句脏话。
那少年的嘴唇登时便裂开了,口中也充斥了血腥味,腹部传来令人喘不过气的绞痛。他一声也没哼,只蜷缩起身体捂住肚子,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来保护脑袋。
一群人看老大出了手,像是得了命令一般,一哄而上,对这小孩儿拳打脚踢。
周围来往的弟子都只偷往那里瞄一眼,纷纷绕道走开。
“这……怕是要出人命呐!”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在那附近顿住脚步,低声对身边的师姐说。
“你可别管!”师姐赶忙扯住她的袖子,带她走开。“这事儿你我谁都管不起。”
“那难道就由着他们这么欺负同门?”
“师妹呐,你有所不知,他们刚开始欺负戚洌师兄的时候,是有人去阻拦的。阻拦的人那会儿就立刻也挨了打,自那里就被这些人盯上了,没两个月便被欺负得在宗门里待不下去,打包行李下山了。”
“那他们同这师兄有什么仇?”
“这师兄当时勤奋,总受执事师父夸奖。也不知为何同这几个霸王结下了梁子。……他不是到现在都没有到炼气期嘛,定然也就……。”
“可……应该去告诉执事的师父啊!”
“为首的那个张腾师兄,现在已然是炼气四阶了,那几个人修为也都很高。只要不弄出人命来,执事师父是不会严惩这几个好苗子的。”
“怎么如此……”
“时间长了你便习惯了,也怪他自己没有天赋。对了,我还得叮嘱你一句,以后万不可跟这戚洌师兄说一句话……那几个霸王不是好惹的……”
这两人说着话还没走远,突然一道罡风之直打过来,将那欺凌戚洌的几人掷了出去,狠狠砸在柴房的墙壁上。
这宗门内的房屋都是由特殊材质构造,并施加了法术,因此坚固无比,不会被各个大能一不小心摧垮。因此若这是寻常房屋,这罡风怕是能将柴房掀倒。
可这风却也没有波及到周围的弟子和那事件中心挨打的戚洌。
这谈话的两个女弟子转过脸去,便看到了那个负手而立的人。
这人一身白衣,五官是从没见过的俊美精致,面上一丝表情都无。他头上束了一白色发带,头发披散在双肩上。这人衣摆无风自动,挺拔地站在那儿,像是下凡的仙君。
“尔等在此作甚?”
仙君俯视着那几个躺在地上呻.吟挣扎的弟子,开口质问道。他声音泠泠如玉石之音,无波无澜,清冷悦耳。
一只白色的雀儿清唳一声,拍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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