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是说,显郡王是看在显郡王妃的面上才……”张夫人想起大女儿曾经亲自去显郡王府上找显郡王妃帮忙,“难道不是?”
“显郡王为人如何,我虽不十分了解,但多少也有所耳闻,他不是因女色二改变主意的人,他为人十分高洁,诗画方面十分有造诣,他愿意帮我张家,大概是看在张家这些年的清名上,”张老爷眼中满是疲倦,“他的这份qíng,我记下了。”
张夫人想说,即便是显郡王不会受一般美色所惑,可显郡王妃的姿色可不是出众二字可以形容。但是见自家夫君疲倦的神qíng,她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许真的是不为女色所动的男人呢?
相比于外面那些相信传言的人,义安候府倒是更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六月初六接华夕菀住一日的事qíng。
华长葆作为华夕菀的长兄,自然成了去接华夕菀的首要人选,只是六月初六说起来也只是民间的节日,也不知显郡王会不会觉得他们娘家多事。
“想着这么多有什么意思,”张夫人径直道,“接我们家姑娘回娘家,那是我们娘家的心意,难道他显郡王府门第高得不许我家姑娘回娘家了?”
华定莀深以为然的点头:“母亲说得有道理,依显郡王的心胸,定不会多想的。”
华和晟无奈的叹口气,如今女儿已经嫁到那样的人家,即便他们义安候府能帮着撑腰又能如何,若是因为这些小事引得他们夫妻感qíng不好,那才是得不偿失。
正在犹豫间,就听下人来报,显郡王来了。
“显郡王这会儿来是为了什么?”卢氏挑了挑眉,想起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张家公子一案,“莫不是为了二弟妹娘家那件事?”
华和晟细想无果后,摇头道:“不用多加猜测,长葆、定莀你们两人和我一起去见客。”
华长葆与华定莀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后,起身跟着父亲往外走。
卢氏看着父子三人出了正院的门,状似抱怨的对身边丫鬟抱怨道:“他们父子三人倒是凑在一块呢。”
“大公子与二公子都是有才能之人,侯爷自然要带他们多出去见识见识,”丫鬟上前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半是认真半是chuī捧道,“今年秋二公子就要参加秋闱,多认识一些京中世家也是好的。”
卢氏笑笑,倒没有嫌丫鬟多嘴,不过眉眼间皆是对自己三个儿女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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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亲近
华和晟带着两个儿子到待客厅时,显郡王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座之上,手里还捧着一杯茶慢慢品着,见到他们进来,便非常礼貌的放下茶杯,甚至还站起了身。
“显郡王,”华和晟笑着上前拱手行礼道,“请上座。”
“泰山大人客气了,”晏晋丘朝着华和晟行了一个晚辈礼,又对华和晟两个儿子行了平辈礼,“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qíng,只是听闻二舅兄准备今年参加秋闱,我让人找了些历年秋闱考卷,虽然用处不大,但也可以让二哥拿来练练笔,熟悉一下秋闱题型。”
他说完这些话,身后静立的两个长随就各自捧着个木盒上前,等侯府的下人接过东西后,又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贤婿有心,”华和晟面上带笑,引着晏晋丘再度在客座坐下,又让下人给晏晋丘换了一盏茶,“我这不争气的犬子今年去参加秋闱,也不过是碰碰运气,能否上榜也只能全凭天意,倒是累得贤婿费心了。”
华定莀被华和晟这般埋汰,也没有露出不满之色,反而是满脸的谦逊,乐呵呵的朝晏晋丘拱手道:“多谢妹夫替我打算得这么仔细,前几日破题时我就想着若是能有往年的试题便好了,谁知就遇到妹夫雪中送炭,实在是感激不尽。”说完,又朝晏晋丘作揖行礼,却被晏晋丘一把扶住。
“二舅兄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乃是自家兄弟,谈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晏晋丘拍了拍华定莀的肩,对华和晟道,“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夕菀,明天是六月初六姑姑节,夕菀苦夏,还请泰山大人多备些冰。”
华和晟是何等的聪明人,当下便听出晏晋丘是在暗示他们,六月初六可以接华夕菀回侯府过姑姑节,对方会尊重侯府的行事方式。
“我家姑娘xing子不够好,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恰当,还请贤婿多多包涵,”华和晟语气变得更加亲近起来,“都怪我们这些年把她宠坏了。”
“夕菀很好,郡王府有她打理后,全府上下都变得井井有条,”晏晋丘语气真诚道,“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这席话说出来,就连华长葆与华定莀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qíng。
等晏晋丘出侯府大门时,是华长葆与华定莀兄弟二人一起亲自送出大门的,言谈举止间也亲密了许多。
等兄弟二人送完显郡王后回到待客厅,华和晟翻看着显郡王送来的历年考题,神qíng莫测道:“你们觉得显郡王为人如何?”
华长葆垂眸不言,华定莀略微思索后道:“显郡王确实如传闻那般,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
“除了这个呢?”华和晟看着手里的考题,这些考题全部被细心的归了类,甚至近年出题规律都有标注。
显郡王的笔名他有幸见过,与这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为人谦和有礼,称得上是谦谦君子,”华定莀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确实是个聪明人,”华和晟合上手中的木盒,把木盒朝华定莀的方向推了推,“这些东西很有用,你可以拿回去多看看,多揣摩。”
华定莀看了父亲与兄长一眼,笑呵呵的带着两个沉沉的盒子走出院子。
“定莀有这样的xing子也好,”华和晟站在窗边,看着小儿子走出院子的背影,“心思澄澈,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华长葆闻言道:“父亲,显郡王为人心思如此深沉,我担心夕菀日后在王府……”
“有什么可担心的,”华和晟捧着茶杯淡笑道,“你妹妹的心思计谋在你们兄弟二人之上,若她生为男子,我们侯府的世子就不是你了。”
华长葆板着脸道:“父亲,您应该再加一个条件,比如说夕菀为人不那么懒散。”
华和晟沉默良久后反问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学着你弟弟那样单纯点?”
“下次这种时候,我会记得向弟弟学习。”华长葆毫无诚意的回答。
华和晟没滋没味的喝了口茶,为什么他膝下三个孩子,每一个xing格差别都那么大,身为父亲的他,压力很大啊。
“郡王妃,郡王爷回来了,”绿珠匆匆走进主屋,见华夕菀还靠在贵妃榻上听女先生说书,脚下一顿,“郡王妃?”
“嗯?”华夕菀懒洋洋的抬头看向她,“郡王爷回来若是要来见我,自然会过来,着什么急?”
绿珠面色尴尬的立在原地,见屋子内的白夏与紫衫都看着自己,便道:“奴婢只是担心郡王爷回来,见到您衣衫不整会新生不悦。”
华夕菀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行了,我知道了。”
绿珠见郡王妃赤足躺靠在贵妃榻上,完全不为她的话所动,悻悻的退到了一边。
白夏眉梢微皱,忍不住多看了绿珠两眼,碍于主子在场,没有开口说斥责的话。
“就在这瞬间,只见一只黑色大犬从树林中窜出,把刘小姐与她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女说书先生正讲到关键之处,突然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猜测可能是显郡王到了,于是便停下退到一边。
她刚在角落站定,就见一个锦衣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玉冠束发,腰佩祥云玉,脚踩官靴,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她在心里喟叹,难怪京中那么多贵人女眷提到显郡王都赞叹不停,不说他的才华与地位,单单这张脸就能让不少女子痴迷不已。
“方才我去了泰山大人府上,明日大舅兄要接你回侯府歇一日,你有什么需要带的,记得让下人整理好,”晏晋丘一边说,一边去握华夕菀的手,发现她手心带着汗,皱眉问道,“可是冰摆的不够,怎么流这么多汗?”
华夕菀故意把手心的汗在他胸口蹭了几下:“府里大半的冰都用在这个屋子里了,我刚才喝了一盅祛暑汤,所以流了些汗,我让绿珠给你留了一碗,要不要尝尝?”
点了点头,晏晋丘也不介意华夕菀把汗擦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取过榻上的团扇轻轻给她摇着,往屋子四周看了一眼,发现站在角落里的女说书先生:“在听什么故事?”
“英雄救美人,”华夕菀眨了眨眼,“美人被恶犬追逐,最后被一落魄才子所救,美人感激才子,最后以身相许。”
晏晋丘摇扇子的动作微顿,随即语气平淡道:“这个世间有几个千金闺秀与落魄才子在一起后有好下场的,听听故事便罢了。”
华夕菀淡笑道:“你说的对,下次我让女先生讲个美人救英雄的故事。”
晏晋丘笑了笑,伸手要去捏她的耳朵,结果被端着祛暑汤进来的绿珠打断了。
“郡王爷,请用祛暑汤。”绿珠端着汤的手腕因为往上托举的动作,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肌肤,缠丝银镯戴在手臂上格外好看。
晏晋丘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转头看了眼笑意盈盈的华夕菀,淡淡道:“本王还不渴,放下吧。”
绿珠闻言福了福身,把碗放到桌上,退到一边。
华夕菀眼尾扫过绿珠的绣花裙边,起身端起桌上拿碗汤,用汤匙在碗里搅了搅,淡淡道:“这汤大概放得久了些,味道大概没有新鲜时的好。”她视线从其他三个贴身丫鬟身上扫过,“红缨,我记得你熬的绿豆汤味道不错,去厨房重新熬一碗来。”说完,把手里的碗轻轻搁在桌上,继续躺回贵妃榻上,半是抱怨半是玩笑道,“躺得有些久,腰酸。”
晏晋丘闻言无奈一笑,让说书女先生退下后,伸手在她腰间轻轻按捏道:“后日一早我就去侯府接你回来。”
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华夕菀舒服的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晏晋丘笑了笑,视线扫过桌上拿碗冰已经化尽的祛暑汤,眼中笑意全无。
六月初六一早,华长葆就赶到了显郡王府里,可是接待他的只有晏晋丘一人。两人客套寒暄后,他犹豫的问:“郡王爷,不知舍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他有点不敢相信嫁到郡王府后,作息时间还如同未嫁之时。
“夕菀此时还未起chuáng,劳烦大舅兄等上一时片刻,”晏晋丘歉然笑道,“不知大舅兄是否用过早膳,若是没用,请用过早膳再接夕菀回侯府。”
华长葆在心底叹息一声,他觉得此时应该感到歉疚的是他,而不是晏晋丘。想到这,他面色温和许多:“多谢郡王爷,我已经用过了。”
晏晋丘闻言点了点头,只好让下人给华长葆续茶水,心底却在想,义安候府究竟是怎么养出严谨儿子,懒散女儿的?
这差别也太大了些。
两人坐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郡王妃已经起chuáng了。
“近来天热,夕菀夜里睡得不好,所以早上起晚了些,请大舅兄多包涵。”晏晋丘在心底叹息,今日竟比往日早起大半个时辰,夕菀与义安候感qíng果然十分深厚。
华长葆想对晏晋丘说,别解释了,他都懂的。可是看着显郡王认真解释仿佛真是如此的表qíng,他竟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
26、姐妹
华夕菀出现在华家大哥面前时,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后的事qíng了。华长葆看着盛装的妹妹,又看看旁边给自家妹妹扶鬓钗的显郡王,叹了口气。
带着华夕菀出府时,他回头看向身后一直把他们送出郡王府大门的显郡王,拱手道:“郡王留步,我先走一步。”
“大舅兄慢走,”晏晋丘把华夕菀扶上马车后,才转身对华长葆道,“恕我不远送。”
“留步,留步,”华长葆翻身上马,走出一段距离后,回首望去,显郡王竟然还站在原地,只是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显郡王脸上是什么表qíng。
收回自己远眺的视线,华长葆看了眼身后印着义安候府标志的马车,皱了皱眉,显郡王究竟是何种心思?
木通目送着义安候府的马车越行越远,直到看不清后,便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回府,”晏晋丘转身走进郡王府大门,走到二门外后,冷声道:“张家公子一案,外面有什么相关传言?”
“外面不少人都说,此事与太子有关,只是因为皇上想保住太子,所以准备把罪名扣在乱匪的头上,”木通老老实实道,“据说就连张家人也开始怀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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