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觉得义安候府给显郡王妃准备这么多的嫁妆,是为了给她壮底气,毕竟相貌已经不太好了,若是嫁妆再不丰厚点,那在皇家岂不是更加让人瞧不起了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女人手里金银多一些,底气也要足一些。所以一些看热闹的妇人们有些艳羡,不管人家显郡王妃长得多难看,可是有这么一个好娘家,那就是一辈子的福气,那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么一想,众人又看向骑在高头骏马背上chūn风得意的显郡王,那满脸兴奋的表qíng仿佛他娶的不是无盐女,而是一个九天玄女。见到此qíng此景,众人再度叹息,不愧是显郡王,这心xing真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
双顶花轿围着京城主道绕了一圈,在一阵恭喜声中,终于到了郡王府大门外。华夕菀听着轿子外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觉得耳朵都快被震得听不见了。
当轿帘被掀开,她被人背起来后,才发现背她的人似乎并不是喜娘,而更像是一个男人。
“娘子,我们进门了。”
背她的人是晏晋丘,华夕菀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挠了一下对方的肩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听着四周夸赞显郡王深qíng体贴的话,华夕菀嘴角的笑意越加明显。是啊,多好的男人,不嫌弃妻子相貌丑陋,甚至因为担心她被人瞧不起,亲自背她下花轿,真是贴心得让人感动到哭。
她若真是相貌丑陋,又没有多活一辈子,恐怕只凭晏晋丘此举,便已是对他芳心暗付,深qíng不移。
进了王府大门,晏晋丘放下华夕菀,从喜娘手里接过红绫,一头自己紧紧握住,一头放到了华夕菀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引着华夕菀往里走。
跨过一道又一道的门,转过一条又一条的回廊,听着一句句的吉祥话,盖头下的华夕菀面色越来越淡漠,等走到正堂准备拜天地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qíng。
皇帝派来的使者念完赏赐旨意后,拜天地才真正开始。一拜天地,三鞠躬。二拜父母,三鞠躬。夫妻对拜,三鞠躬。
被郡王府请来的全福妇人扶到新房里休息后,其他无关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华夕菀身边四个贴身丫鬟陪着她。
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chuáng头,华夕菀知道肯定有人守着门,所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掩着嘴角打了一个哈欠开始闭目养神,等着还在外面被灌酒的新郎来揭盖头。
晏晋丘平日里人缘不错,被人灌了一圈酒后便被放过了,原本想来闹dòng房的年轻一辈想起外面那些传言,怕他难堪,便没有吵着要来看新娘子,最后陪他去新房的只有喜娘以及几位儿女双全的长辈。
他推开虚掩的新房门,就见华氏端庄的坐在chuáng上,从外形上看是个很婀娜的女子。四个漂亮的陪房大丫头左右各站了两个,见到他进来,齐齐朝他徐徐福身,姿态优雅,可见侯府把她们调/教得很好。
相貌普通却敢选四个漂亮的丫鬟在身边伺候,这个华氏倒是好心态。
“显郡王,请揭盖头。”喜娘见显郡王盯着新娘子瞧,便笑着双手递上喜秤。
接过喜秤,晏晋丘走到华夕菀身边,伸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快速的掀开了盖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停电了,现在才传上来。
因为本文背景是架空,所以婚礼程序与古代礼仪并不完全相同,有部分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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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眼花 ...
晏晋丘觉得刚才掀起盖头的动作过快,以至于让自己的眼睛有些花。
屋内一片死寂,跟在晏晋丘身后的太监木通见一屋子人都没有出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朝郡王妃方向瞧。郡王妃竟然能把屋子里的人惊骇成这样,不知长得是一副何等的尊荣。
好半晌后,喜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笑着接过晏晋丘手里的喜秤,话音还带着些颤抖道:“恭喜郡王爷,贺喜郡王爷得此娇妻。祝郡王爷郡王妃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她做过不少豪门世家婚礼上的喜娘,可真没瞧过这么标志的新娘子,这打眼看去,就跟那画中的仙女似的,让她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心口都忍不住多跳了几下。
木通听着喜娘的语气不太对,便偷偷看了眼站在自己左前方的郡王爷,不过只能看到郡王爷微笑的侧脸,猜不出他内心究竟是喜是失望。于是木通只好垂下头,这个动作恰好看到了郡王妃脚上红色的绣鞋,绣鞋上面绣着龙凤戏珠,珠子是由上好的珍珠嵌上去的,做工十分jīng致,甚至把这双脚都衬托得格外好看。
就在屋子尚在一片寂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晏晋丘看了眼虚掩的门,不着痕迹的往左跨了一步,把华夕菀挡在了自己身后。
“今儿是显郡王大喜的日子,本宫若是不来瞧瞧热闹,那多没意思,”端和公主穿着奢华的绣凤曳地裙,人还没有进门,低低的笑声便传了进来。等她带着几个丫鬟进了门,往chuáng上扫了一眼,只看到新娘子大红的裙摆,便用手绢掩着嘴角笑着道,“便舍不得让我们看了?”
然后伸手拉住跟她一道进来的敏惠郡主,端和公主笑着拍拍敏惠郡主的手:“瞧瞧显郡王这模样,这才刚进门呢,就开始心疼起新娘子来了。”
敏惠郡主是未出阁的姑娘,虽然被端和公主拉到这里来凑热闹,可是这种场合下,还是不好意思随意开口的。
“皇姐说笑了,”晏晋丘淡笑着朝端和公主作揖道,“内子面薄,见到人多便不好意思了。”
端和公主笑了笑,倒也没有做出必须要看清新娘子长相的举动,反而体贴的往旁边退了一步,恰好站到看不到华夕菀的角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她的语气平和,仿佛真的只是尽一位堂姐的职责来看看,而没有别的想法。
这种qíng况下,她自然看出晏晋丘不愿让新娘子见人的心思,于是便对外面的传言心里有数了,又说了两句后就带着敏惠郡主出了喜房。等离开正院四处无人时,她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了下来。
淡漠的看了眼身边神qíng恍惚的敏惠郡主一眼,端和公主语气有些淡:“如今显郡王已经有了王妃,接下来就该是你的婚事了。”
敏惠郡主朝端和公主勉qiáng一笑道:“我知道了。”
端和公主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回想起显郡王方才的举动,眼中露出满意的qíng绪。
端和公主来了又走,华夕菀隐隐能够猜到端和公主并不想晏晋丘娶到称心如意的郡王妃。她是当今圣上的独女,身份贵重,自然想下一任皇帝是自己的胞兄,而不是什么堂兄弟。
这位端和公主心思倒也巧妙,故意带一位未出嫁的郡主到这里来,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偏偏就是让人觉得,这位郡主与显郡王有过什么,又或者这位郡主对晏晋丘有那么点意思。
两夫妻还没有开始培养感qíng,便有人先在两人中间打个结,这以后的感qíng能好得起来?更别说她这个新娘子若是因为相貌不堪而有自卑心理,有了这位传闻中美貌贤德的敏惠郡主做参照物,岂不是日后会更加自卑?
可是偏偏端和公主这个举动还找不到半点错,毕竟闹dòng房本就是同辈男男女女的一件乐事,她若是多想,也是她心胸不够宽,难不成还怨得了别人?
皇家人就是皇家人,这谈笑间都能扔出几把暗器,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好手段。华夕菀缓缓的挑眉,朝着晏晋丘莞轻声笑了下笑,低声道:“让王爷见笑了。”
垂首站在一边的木通在心里暗想,郡王妃这声音可真好听,轻轻柔柔又不会让人觉得没有jīng神,让人听着就甜到了心里。可见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即使没有给郡王妃一副好相貌,也给了王妃一副天籁般的嗓音。
喜娘与几位皇室女眷见状,便纷纷开口表示离开,要去前厅凑热闹。
“今日多谢几位长辈帮着张罗,晚辈子陵感激不尽,”晏晋丘朝着几位皇室女眷作揖,“内子胆子小,还请诸位多多包容。”
“显郡王客气了,新嫁娘面皮薄是人之常qíng,你这做夫君的,要多疼人才行,”在场女眷都听出显郡王这话是希望她们不要把今天的事qíng说出去,她们今日能陪着显郡王来喜房,本就是与显郡王府比较亲近,自然不会多事,所以为首的老太妃便道,“咱们这些老太婆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早些歇息吧。”
等喜房的人都离开后,晏晋丘才亲手端起桌上的两杯酒,笑着走到华夕菀身边坐下:“夕菀,今日乃你我大喜之日,这杯酒可不能不喝。”
温软白皙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背,然后从他手中接过酒杯,那漂亮的手竟然把红玉酒樽衬得无比好看。
烛火下,那jīng致的眉眼让看惯各色美人的晏晋丘也心生惊艳,恍然间,他竟有些怀疑,世间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美人?
手臂jiāo缠在一起,就着对方的手把杯中的酒饮尽,晏晋丘接过空酒樽,对垂首站在一边的木通道:“撤酒桌,换一桌易消化的膳食来。”
“是,”木通躬身接过晏晋丘手中的两只空酒樽,晃眼看到了郡王妃露出袖子的手腕,心里咂摸道:这皮肤白得跟雪似的,可惜了不是个美人。
白夏等四人见王爷身边的人去准备膳食了,互相jiāo换一个眼神后,朝两人一个福身,退到了门外守着。
“王爷,”等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华夕菀指着自己凤冠道,“能帮妾把这个取下来吗,太沉了,妾的脖子被压得生疼。”
凤冠由纯金打造,上面做的是飞凤含珠的式样,虽然做工十分jīng致,但仍旧架不住这是沉沉的金冠。
“是取这里的发钗?”晏晋丘抽出束冠的发钗,轻手轻脚取下沉沉的凤冠放到一边,然后动作极其自然的帮华夕菀捏了捏脖颈,帮她松缓筋骨,“确实挺沉的。”
因为取下了凤冠与发钗,乌黑的发丝便披散在腰间,晏晋丘手背触到那柔软的发丝,细腻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觉得府中最好的绸缎都比不上这一头青黛。
两人现在虽是夫妻,但却是首次见面的陌生人。晏晋丘见华夕菀静静坐在自己身边,便道:“日后我们二人相处,不必太过客气,你称我为晋丘就好。”
华夕菀抬首看着身边的人,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确实出众,眼角微微上挑,有些沾染桃花的味道,偏偏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一种体贴的气息。她浅笑着道:“大丘为山,山又称陵,王爷的名字取得真好。”
两人视线在空中jiāo汇,然后齐齐露出一个笑,晏晋丘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王爷说得有理,”华夕菀笑了笑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低头取自己手腕上的几只镯子还有腰间的佩玉香包,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取下来也有不小的体积。
“郡王爷,郡王妃,膳食备好了,”木通在门外道了一声后,又稍微顿了一下才带着人把备好的膳食端了进去。
“现在已经是夜里了,吃别的会引起积食,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用这些垫垫肚子,”晏晋丘起身执起华夕菀的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禀郡王爷,郡王妃,因为膳房的人不知道郡王妃口味,所以每种口味都做了两样,”木通把几样膳食口味的轻重介绍完以后道,“郡王妃您若是有什么喜欢吃的用的,尽管吩咐小的,小的定让下面的人做得妥妥当当。”
华夕菀扯了扯嘴角,转而对晏晋丘道:“晋丘身边的人心思都很周到。”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跟她表忠心,实则是在告诉她,这个府上管家的是他?
这话没有晏晋丘的允许,这位叫木通的太监是没有胆子说的,看来是晏晋丘之前就暗示过?
“以后府上有谁不听你的,直接乱棍打出去,”晏晋丘把熬得香香的ròu粥端到华夕菀面前,不甚在意道,“现在郡王府有了你这个女主人,总算能称得上是个家了。”
华夕菀接过粥,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旁边的木通却有些意外,王爷这话的意思是改变之前的主意了?他偷眼望去,只觉得脚下一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跪到地上去。
传说中因为长相吓人不敢出门的无盐女呢,这个绝世美人是谁?
木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更加不敢看郡王妃了,实在是因为这样的长相,太……招人了些。
他此刻脑子里只能想到四个字,那就是红颜祸水。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的名字有点野心,女主的名字有点懒,华夕菀谐音伐洗碗,意思就是不洗碗 = =,创意来自几年前的一套qíng侣T恤“我只吃饭,不洗碗。”【这么一解释,好像我家华美人的名字一点都不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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