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多, 不疼。
厉清嵘心里的愠意原本已经如气球一样膨胀, 一瞧见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翘臀, 化作一声叹气, 沉默地往车的方向去。
逃过一劫, 谢从凝脸上的荒诞少了些,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墓碑上林穗笑的纯洁美丽, 仿佛没有一点沾染罪恶。
同样的一声叹息, 但和厉清嵘方才的不同, 更多的情绪是苦涩。
上车后谢从凝迟迟没有动, 想到林穗消失前留下的话, 问道:“你会去邵山么?”
厉清嵘没有回答,而是侧过脸看他。
谢从凝目光微微躲闪了一下:“案子已经破了,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去的必要。”
坦白说, 他并不希望厉清嵘前往邵山, 如果再深入调查, 对方很有可能发现自己和林穗间的笔友关系, 也许还能探索出更多……比如他不是真正的谢从凝。
两个名字一样的人, 同年同月出生,同日遭遇意外,一个死亡,一个醒来后性情大变,还很热衷案件,不用想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厉清嵘一句话浇灭他的希望:“自然。”
谢从凝唇瓣动了几下,试图说些什么,但一和厉清嵘的目光对上,又把话咽回肚里。
回到厉家已经是很晚,厉清嵘的父母正在看电视,但明显注意力不在上面。
“我已经听说警局发生的事。”厉父道。
厉清嵘没特别的反应。
厉父:“案子的事到此为止。”
厉清嵘的回答和车上截然不同:“真相大白,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谢从凝离得比较远,但看出两位长辈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厉清嵘:“我要出远门一趟。”
厉父皱眉:“做什么?”
厉母没有直接问,却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毕竟自己儿子不良于行,出门在外并不方便。
“度蜜月。”
三个字让所有人同时怔住,谢从凝最先回过神:“你要再婚?”
厉清嵘静静看着他。
谢从凝笑得虚弱:“该不会是我们一起?”
厉清嵘:“结婚时正好赶上公司的年终结算,现在有时间,可以补上蜜月。”
“出去我不反对,”厉父:“不过得多带个人在身边照顾。”
厉清嵘正要拒绝,厉父扫了眼谢从凝,强势道:“万一他半路跟人跑了,你也不至于在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
厉清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会打断他的腿。”
“……”
谢从凝忍着没说话,一进电梯立时道:“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厉清嵘:“身边跟着爸的人,会很麻烦。”
谢从凝:“你可以带大厉哥去。”
厉清嵘猝不及防问:“称呼他为大厉,那你私下叫我什么?”
谢从凝闭口不言。
厉清嵘突然拨通谢从凝的手机,尽管后者动作奇快,备注一栏还是清楚地跳进厉清嵘的视野范围:小丽。
美丽的丽。
谢从凝暗恨自己手贱,原主的备注就是简简单单厉清嵘的名字,后来某个失眠的夜晚,他边听电台,边开始作。
“都怪输入法。”谢从凝祸水东引。
厉清嵘:“去收拾行礼,三天后出发。”
也许原本还有三成不去的希望,现在机率完全是零。
谢从凝把东西往行李箱塞,挣扎道:“去邵山只有火车,要好几天,对你来说可能不太方便。”
厉清嵘:“先乘坐私人飞机,到最近的点再换乘火车。”
“……”
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思维。
久而不归故乡,旅程中该是思乡心切,谢从凝一路上唯有不安。
邵山已经没有他的亲人,唯一美好的岁月也是和林穗笔谈的时候,那时对未来有无限憧憬,现在换了个身份,这份希冀也被彻底磨灭。
酒店是谢从凝订的,特意选在离从前居住地很远的地方。
邵山这两年经济发展迅速,以往那些破旧的小土屋很难再看到。酒店装修的也很好,要知道从前这里只有旅馆。
谢从凝订的是价值不菲的套间,这种规模在天海一晚上少说都是万字打头,在邵山只需要一半的价格。
旅途疲惫,谢从凝冲了个澡趴在床上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以为睡了很久,再睁眼的时候居然还是白天,阳光正暖。
看了下时间,才睡了一个小时。
厉清嵘听见响动,从里间走出来,谢从凝伸了懒腰:“午觉很重要。”
虽然没睡多久,却觉得精神充足。
厉清嵘淡淡道:“看日历。”
谢从凝眼珠一动不动。
厉清嵘皱眉:“你看我做什么?”
谢从凝沉默几秒钟,低头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一天。
没有忏悔,反而完美地塑造了一个猪精形象,下床简单的洗漱后又开始吃零食,“一会儿要去哪里?”
邵山面积不大,但要漫无目的走几天也走不完。
厉清嵘:“先去林穗出事的地方。”
当年林穗遇害后,厉清嵘只来过邵山一趟,但记忆力却是出奇的好,很多地方记得比谢从凝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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