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什么客,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江封直接给余火搬了张小凳子放在沙发边上:“而且余火在这方面可是专业的。”
大姑姑有些惊讶:“哟,余火还会按摩啊?”
余火:“会一点。”
起身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将手放在老爷子腿上:“不用担心,您放松就行。”默念口诀运转功法,汩汩细微的灵气便随着手指的动作渗入肌理,探明情况之后,一点点清理经脉内的淤点,修复已经成为沉疴顽疾的旧年损伤。
江渟渊原本还要再说什么,可突然缓和大半的疼痛却让他将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五十多年了,每到雨雪天就绵延不尽的酸麻疼痛,让他早就忘了这条腿没受伤之前是个什么感觉。这些年医生看过许多,偏方试过无数,吃下去的药更是能造山填海,可这还是头一回,右腿对他而言终于不再是个沉甸甸把人往下拖的累赘。
等余火按完几遍将手收回去之后,江渟渊没忍住站起来走了几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不疼了!”
大姑姑高兴得直念佛:“真的吗?往常请专门的护理过来按过,效果也没这么快啊!”
“我都说过了,余火可是专业的,普通护理哪比得了。”江封走到余火身边,悄悄伸手在他掌心挠了挠:谢谢。
余火反手轻轻挠回去:不用客气。他知道,江封这是想让他在家人心中多增加些好感度呢。
“行行行,好孩子,真是太感谢你了,大姑中午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大姑姑满目慈爱:“有没有什么忌口啊?”
江封抢答:“他不喜欢白萝卜和香椿,其他的都行。”
余火道:“我给您打下手吧。”
“不用不用,哪用得着你帮忙啊,厨房还有保姆阿姨呢,你好好坐着,要是觉得无聊就让封封带着你到处参观参观,”大姑姑转头看向老爷子:“爸,您那满屋子的墨宝不还没在火火面前显摆么,要不让他们俩陪着您去看看?”
“走走走,”老爷子也来了兴致,“书房就在二楼。”
余火扶着老爷子,江封半揽着余火,三人一起往楼上走。
书房极大,纤尘不染素雅大气,进门后左手边立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柜,右手边是张暗褐色的实木书桌,书桌后头挂了两幅字,一幅笔力虬劲气势恢弘,见之便知题字者功力深厚;另一幅稚嫩拙朴笔迹潦草,竟像是小娃娃涂鸦一般。
这两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难得有些赧然:“那是我以前大概五六岁的时候给爷爷写的祝寿礼物,能认得出来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爷爷,您怎么还给挂起来了啊,要挂也挂后来写得好的啊。”
啊呀真是在男朋友面前丢人。
江渟渊乐呵呵跟余火道:“五岁半的时候写的,还没上小学,萝卜头大点儿的人,铅笔还拿不稳呢,非要写毛笔字送给我。‘福’字‘海’字笔画又多,写出来胡成一团根本没法儿看,怎么办呢,他拿铅笔照着书先把轮廓画出来,然后当成填色似的,揪着毛笔一点一点往里头蘸墨,哈哈哈哈,一张字写完了手上脸上沾的全是墨水儿,哎哟都能把人笑死。我记得当时还拍了照片的,待会儿找出来给你看看。”
又转头看向江封:“这样儿的挂着多好多有意义啊,至于写得好的,你有写得好的吗,练了这么些年都是有形无神,还好意思说。”
江封觉得挺委屈,装模作样低低哼唧了两声。看得余火眸子里全是笑意。
江渟渊走到书桌前,桌子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紫毫鼠须一字排开,悬挂在青瓷笔架上。问余火:“会写大字吗?”
余火点头:“会一点。”
老爷子眼中又多了几分赞叹,铺开一张宣纸将位置让给他:“来,写两个我瞧瞧。”
江封主动往砚台里倒了点水磨起墨来,余火在边角处压了块檀木镇纸,身体微微下蹲前倾,脊背挺直如松,略一思量,选了支中楷狼毫,湿润笔尖后提笔蘸墨,手腕悬于纸上三寸之处,目光沉稳气息悠长,没有半点迟疑,身不动而笔走如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血色铿锵”四个字便一气呵成跃然纸上。
“好!”江渟渊抚掌赞了一声,待墨迹干透之后将纸拿起来,越看越喜欢得不行,对着江封道:“你瞧瞧你瞧瞧,这才叫字!清隽中不失棱角,圆滑内自有风骨,好字!能写到这种程度,想必最起码也苦练过十几年功夫吧?”
余火:“自四岁学起,每日两个时辰,练了一十六载。”
江渟渊啧啧称奇:“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教出你这样儿的人才。”
江封心中一动,没有说话。那边江老爷子又问了:“会画画儿吗?”
“会一点。”书院众师兄弟中,大师兄擅山水,三师兄擅花鸟,七师兄擅人物,十师弟擅白描,只有他各个都会一点,又各个都不大精通,因为这事还被师父说过一回“六窍俱全,其他的都会了,偏偏就在一窍上无论如何也通不了精髓”。
有了先前的例子在,江渟渊对于他这句“会一点”可再不会当真了,立刻又拉着他讨论起书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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