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人都认为秦孝儒凶多吉少,只怕是已经没了。
可林乔不相信,除了心急难受,他并没有那种痛彻心骨的感受,他向来相信自己的感觉,秦孝儒肯定还活着。
等越靠近江南路,天气越来越差,雨也越下越大,路上更是泥泞不堪。林乔等人身披油布,头戴斗笠,每逢驿站,就换一匹好马,倒是没慢多少。
再往前走,就见官道两边的农田已被大水淹没,不过房屋还好,只淹到地基附近。
渐渐地,再往南走,灾情也越来越严重,不仅是农田,连房子都被大水冲垮不少,官道上逃难的百姓也是越来越多。
不过,幸运的是,官道并没有被大水冲垮。就算是被水淹了的地方,林乔就骑着马直接淌过去。
只是,官道上逃难的百姓有时会影响行进的速度。
同前几年他们从安阳日夜兼程赶到京城一样,林乔这次也只花了不到七日的时间,就和秦孝勇以及一名秦家的家仆赶到了秦孝儒出事的池州庆阳县。
他们还没有进城,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的清风迎了上来,这人一脸的胡子拉碴,憔悴得很,他红着眼睛,哑着嗓子说道,"二少爷,林大人,你们终于来了。"
林乔也不下马,问道,"秦大人在哪里失踪的,快带我们去。"
清风是个爽利人,也不磨叽,立即骑马带他们往出事地赶去。
安庆河是流经州府安庆以及庆阳这几个城最大的一条河流,最宽的河面达到五里。而秦孝儒出事的地方就在庆阳县城附近不远处的河堤。
据清风讲,当时秦孝儒正和庆阳县县令在河堤上视察灾情,他们站的地方突然垮塌,一群人全部掉落水中。
除了会游水的庆阳县县令几人爬了上来,其余人等均被大水冲走。事后,庆阳县县令多次组织游水好手沿着水流方向一直往下游搜寻,但均无结果。
清风刚介绍完情况,秦孝勇红着眼睛,泪水双流,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马鞭,"你是怎么保护大哥的?你不是号称武艺高强吗?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陪葬……"
清风默默承受着鞭打,并不反驳。林乔制止道,"别打了,找人要紧。"
趁天还没黑,林乔也没和秦孝勇吱一声,就纵身跳入急湍的河水中,借着河底的水草,探查着秦孝儒的踪迹。
不查不知道,他这一潜入水底才发现,河底竟有许多的尸体,除了动物的,竟有不少是人的。
虽然他有感觉,秦孝儒并没死,但还是仔细地辨认河底的尸首。
河底水流湍急,林乔催生藤蔓缠住河底的大石头,不让自己被水冲走,然后一一查验那些人的尸首。
等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浮上水面深呼吸一下,然后再继续沉下水寻找。
等大范围探查过一遍后,林乔稍微松了口气,这里没有秦孝儒。
沿着水流方向,林乔一直往下游寻找,直游到离出事地五里路的一三角洲,他在一临水的石质山壁处,感觉到壁后面有微弱的生命力,而且是人的。
这时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月亮穿过半遮半掩的乌云,散发出银白色的微光。
林乔用异能感知了一下,这人的气息很熟悉,像是秦孝儒!
他果真还活着?!
林乔深吸了一口气,钻入水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在水下五六米深的山壁处找到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洞口。他用藤蔓往洞里探了下路,里面果然有一通道。
应该就是这里了!林乔浮出水面,深吸一口,然后再沉入水底,从洞口游了进去,等他游到氧气快耗尽,实在憋不住时,终于看到水上有微微的亮光,于是快速向上游,在就要窒息前终于钻出水面。
除了头顶上一轮月亮,林乔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异能告诉他,秦孝儒就在这里,于是大声喊道,"秦大人,秦大人……"
等眼睛适应了,他才隐隐约约看清这里应该是一个下面通水,上面通天的垂直山洞。
林乔游了几下,就碰到了岸。等他爬上来,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一人。这人虽然身体发凉,但还是有体温的,应该就是失踪的秦孝儒。
林乔从空间里取出火折子和蜡烛,点燃后凑近照了一下,只见地上那人脸色发白,嘴唇乌紫,正是瘦骨伶仃的秦孝儒。
将蜡烛固定在石块上后,林乔抱起秦孝儒,一边给他输送异能,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
渐渐地,秦孝儒的生命力变得越来越强,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见到林乔,苦笑了一下,用虚弱的声音慢慢说道,"林乔……,我是……死了吗?没想到……,死了还能见到你。"
说完,又伸手抚上林乔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林乔,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能在阴曹地府见到你。
林乔……,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会选我吗?林乔……"
秦孝儒突然惊恐起来,大喊道,"林乔,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也死了吗?你不能死啊!快回去!"
林乔心酸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这秦孝儒,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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