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牵着林乔慢慢穿过院子,一路上虽有不少人注视着他,不过眼神中倒没什么鄙视之意。可能他们已见怪不怪了。
出了围墙,隔个两米就有一个手持着武器的山贼站着守卫。本来想着要趁机逃跑的林乔只得暂时歇了这打算,等以后寻到机会再说。
直走到一条河边,妇人才停下。这时太阳已高高挂起,温暖的阳光照在清澈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的。而河对岸的山上已是绿意葱葱。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骄阳,这样的美景在现代已是很少见了。林乔望着远处的山,心中已是麻木,应该是回不去了,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爸妈、林宇、可可,难道我真的要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妇人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并没有催促他。直到几个小屁孩脱了衣服跳到水里,林乔才被他们的嬉闹声惊醒。
虽然今日这太阳不错,但毕竟才三月,这水不冷吗?
妇人过来给惊讶不已的林乔脱裤子,并说道,"趁日头正好,快洗洗。"
林乔赶紧提着裤腰,"我自己来。"
他虽然这么说,却磨磨蹭蹭地,半天都没解开裤腰带。
昨晚那高大男人突然光溜溜地从水里钻出来,冷笑道,"我看你能磨蹭到什么时候?"
说完,解了林乔手上的绳子,又扯掉他身上的衣服,往河里一推,"快洗!"
冰冷的河水通过口鼻直往林乔的肺里灌,他立马挣扎了起来,等脚触到河底,才发现这边的水并不深,还不到胸口。
站定后,他一边咳嗽,一边偷瞧那高大男子,丫的个不要脸的变态暴露狂,推之前好歹说一声啊!
等咳嗽停了,林乔忍着寒冷,慢慢地清洗着身体。刚刚掉进水里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想着,干脆就这样吧!死了的话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可惜,求生的念头大过赴死,还是活着好,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说不定那变态突然就不举了呢!
洗完澡,林乔光着身子爬上岸,河里还有年龄比他大的人都光着呢!怕什么羞?又不是第一次在这些山贼面前坦胸露体。
等穿上刚脱下的脏衣服,头发还没来得及擦,林乔又被那变态绑上了,他只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被拽着往前走。
等又回到之前待过的屋子,那妇人送来吃食,咸萝卜条配糠粥。没想到来到这世界一年多,日子过得起起伏伏,伙食竟又回到在白家的艰辛时候。
不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有的吃就不错了,生活艰辛他不怕,怕的是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而且,这白日里洗干净了,晚上等待他的将是什么,这不是不言而喻吗?怎么办?真要被捅屁股了吗?
林乔爬到床下,用手在泥地上摸索着,那把匕首呢?他将床底摸了个遍都没找到,不由疑惑到,匕首去哪儿了?难道被那变态拿走了?
没有匕首,林乔只得拿出那把已经钝了的砍刀。无论如何,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那变态得手。
那男人举着一盏油走了灯进来时,林乔正坐在床上,靠着墙发呆。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那男人嗤笑了一声,伸手就把他拽到床中间,那把先前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砍刀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男人面前。
男人又嗤笑了一声,一手按着林乔,一手将砍刀扔开,然后开始扒他的衣服。
林乔拼命挣扎,骂道,"堂堂七尺男儿,只知道欺负弱小,有本事你去北边为国打鞑子。"
男人停下撕扯他衣服的动作,"啪"地扇了林乔一个耳光,阴测测地说道,"你怎知道我没打过鞑子?"
说罢整了一下衣服,扔下林乔就走了。
林乔,"……"
这样也行?他按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吓死他了,还以为这次逃不掉呢!没想到就这样骂几句也可以,难道这变态是个抑郁不得志的前爱国人士?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之后几日,男人不再来找林乔。林乔也没闲着,山寨里不养闲人,他想吃饭,就得干活。
又因为林乔初来乍到,山贼不放心他,干的都是劈柴、舂米之类不需要离开寨子的活计。
而其他干活的人,要么是山贼的家眷,要么也是像林乔这样,被掳过来的年轻男女。
当然男的就林乔一个,其他的都是女人。而这些女人大多已分给山贼,白天干活,晚上暖床。
干活的时候大家都寡言少语,一个类似于监工的三角眼壮硕妇人全程盯着他们。活干得不好,或者没干完,虽不至于被抽鞭子,但被呵斥或者被罚没饭吃是免不了的。
倒是那个曾牵林乔去河边洗澡的妇人,每次给他分吃食时都会多分一点。
那妇人对人很是和善,话不多,但也不是一言不语。和她聊了几回后,林乔得知这里已不是青城的地界,而是归属安阳县,正是通往州府安庆的必经之路。
这山寨名为猛虎寨,只因寨主曾徒手打死过一只成年大老虎,才得此名。
至于为何这山寨会有如此多的老弱妇孺,那妇人低声说道,"都是没有办法,这几年收成不好,又发了大水,稻子都淹了。佃租涨到了七成,交完地主家的粮,就没钱交官府的人头稅以及其它杂税了。
都说灾年官府会减租、免租,可没想到,那些官老爷不但不减免田租,还要抓丁去修河道,去的多回得少。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村子里的几个男人去求里长,却被说成是要造反,没办法,只得来投奔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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