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运输舱的确把他们送出了什米亚帝国……可是好像也没打算将他们送去另一片乐土。
萨米很害怕,也很绝望,眼泪不停地打着转。
他想开口和自己妈妈说话,却又不敢,也没力气。
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呢。
没有可以用来计时的机器,时间永远是捉摸不定的。
突然间,运输舱震动了下。
这波震动惊醒了所有正昏昏欲睡的人。
人们伸长了脖子,静静聆听着。
而正如他们预感中的,运输舱又震动了下。
开始有了窃窃私语。
没人明白这震动代表着什么——他们原本应该是要在寂静中永眠的,这震动绝不在帝国的计划之内。
而后,第三次震动。
运输舱的门突然间被撬开了。
倒吸冷气的声音四处响起,有女人尖叫了起来,人人都向后躲去,萨米和他的母亲也被挤着向后挪去——
在宇宙中随意地打开门,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
然而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被打开的舱门外头,不是漆黑的宇宙,而是另一个温暖的空间。
那是一艘与他们对接了的飞船。
而打开舱门的黑发男人潇洒恣意地漂浮在舱口,单手撑住舱门,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是萨米另一段人生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新啦~~天气越来越热了,昨天下午出了趟门,整个人都要融化掉了=_=!
☆、归来
第二十五章
“想要变得像我一样?”
某时某刻,当听到萨米的强烈想法时,名为阿诺德的黑发男人笑着伸手压了压他的头顶。
“那你必须越过那条界线才行,但是没有跨出去一步这么简单,用跳得不行,非得用来比喻的话……”男人顿了顿,“那条线是在山崖上的,只有从山顶那儿跳下去才行。”
也就是说只有冒死才能跨越过了。
那时候萨米并不是非常明白。
阿诺德的话语只是话语,并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形成画面,因而很快他就把他们当初的这段对话放到了脑后。
当他在半路中见到前方静静躺在地上时的深绿色药剂瓶时,他脑袋里想的只有“终于能够实现了”。而在金发男人蹲在他的面前对他语重心长地述说了一番后,他更是坚定了决心。
巴泽尔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萨米如此想到。
他知道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他可能再也没办法变得像米卢他们一样了。这儿的人与他的想法不同,他们一定会全力阻止他的。所以药剂不能让他们发现,注射也要偷偷摸摸来才行。
他的未来不能被局限在这小小的基地里,可是若只是“健康茁壮地长大”,他是永远出不了这一片实验基地的。
他不仅要自己离开这个小小的世界,还要带着妈妈一起,所以必须拥有可以保护他们两人的力量——
萨米猛地睁开眼睛,白光刺入眼睛,使他痛苦地吼叫了出来。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仿佛被重型机器狠狠地碾压了一般。机器想要将他压成肉末,他拼命地反抗着,然而手脚被牢牢固定住了,甚至连蜷曲起身体来都不行!
萨米痛苦地扭着头,想要躲开那道白光,却始终无法逃脱!
眼睛很疼,脑袋很疼,胸口很疼,手脚也很疼——他几乎要被痛觉麻痹了,除了痛苦什么都感觉不到!
“罗兰!”
“按住他,准备注射辅助药剂!”
萨米张开嘴痛苦地□□着,挣扎之间眼睛微微张开一道缝,依旧是白光,无尽的白光。可是白光后头,却是一双墨绿色的眼睛。
“那条线是在山崖上的,只有从山顶那儿跳下去才行。”
这句话回荡在脑海中。
萨米猛地反弓起身体,浑身绷得紧紧的。
——他敢冒死吗?
萨米问自己。
巴泽尔说过,他当初会收集那么多实验体,是为了将死亡的风险转移。那些实验体也不想死,可是他罔顾了他们的想法,强迫他们做了那种事情。
米卢,班……他们都不想死。
亦或者他们不想被强迫地去冒死。
这真的是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一瞬间,萨米回想起了许多许多事情。
自己无惧无畏,亦或者说是天真的想法。
母亲的呵斥,米卢的愤怒,班的叹气与无话可说的眼神,塔尼亚的鄙视。
死亡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阿诺德叔叔说那是一条线,他就只记得那是一条线。跨越一条线而已,别人说得再怎么恐怖,又会难到哪里去?
就算是冒着死亡的风险,只要能获得那么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可以不满的?
然而此刻,萨米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他终于明白巴泽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人。
死亡真的好可怕。
一旦死了,他甚至没办法走下这张手术台,更不用说是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此时此刻,死亡与他是如此地接近啊,几乎是与他面对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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