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不说话?”李婶碰了碰林素芝的肩膀，“要不然我帮你们找一个?”
“不不不，不用了，还有两个多月呢，不急不急。”林素芝被撞了一下回神过来，她赶忙摆手，知道李婶是好心，可这事还得他们自己来。
“早什么早啊?这多少个月了啊还早?”李婶不赞同道，苦口婆心地劝他们早些做准备，一番话劝下来，林素芝就紧巴着“还早”不松口，她无奈了，只好说：“行吧行吧，还早，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不过素芝自己也有经验，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我认识的产婆好多呢。”
林素芝松了口气，点点头道：“会的，谢谢。”
“谢我做什么，我还要谢谢你们让我儿子和老头子都能有活干。”李婶说道，她这个人比较爽直，按理说他们家和赵家现在算是雇主与工人关系，村里人看他们两家走得进，碰上了还会酸溜溜说上几句，李婶曾经也担心过这问题，但林素芝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她多年来的习惯也轻易改不了，两家就一直维持着以前相处的模式了。
然而真说起来也有一点细微的改变，比如说李婶更加热情了，总想回报赵家一番，有什么野味之类的也想着送过来一点，但她这边送了小东西，隔几天林素芝又会回送另外的小物件，一来二去，两家关系更亲近了。
赵云笙在李婶劝早些把产婆找好时就把木桶腾了出来，李婶提着空了的木桶回去，现在差不多也到了饭点，她得回去帮着儿媳妇弄锅里，或者盯住李小虎那个小混球，别让他还没开饭就偷吃。
林素芝把人送到了门口，一回来发现庭院的气氛有些心不对，她坐到虞唯的身边，想了想后咬牙道：“小唯你别担心，咱们不需要产婆，我可以去学……”
“林姨!”这话题有点不妙，虞唯尴尬得及时打断，“我没担心啊，就算有产婆，我这情况……她也不知道咋整对吧?到时候我们直接把孙大夫请来得了，我觉得他挺好，不是也给我把过几次脉吗?医术不错的。”
“啊……?可孙大夫是男的……”林素芝脑袋有些懵。
虞唯拍拍胸脯说：“我也是男的。”
“……”林素芝无言以对，她纠结了一会儿又道：“但那是孙大夫怕是不愿意来吧?”
虞唯歪头想了下，突然指了指赵云笙道：“这有什么难的?让他去。”只要到时候赵云笙上门虎着脸，不信孙大夫敢不来，要是真敢，拖拉扛拽，孙大夫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反抗不成?
仿佛读懂虞唯话里的意思，赵家二老沉默了，他们思考了下这事的可能性，再一看儿子蹦着的脸……总觉得能成，最关键的是孙大夫有医德，又不会乱说话……
虞唯打量了几人的反应，不想因为两个月后的事而让家里沉浸在忧虑的氛围里，他摸了摸安静趴在他腿上的小黑，戳戳它额头说：“小黑是不是饿了呀?怎么有气无力的?”
小黑：“汪!”
林素芝这才一拍手，去厨房张罗着炖个鱼汤给虞唯补补。
虞唯捏着脸上不知何时冒出的软肉，并不想再不补去，然而晚饭他依旧吃得很欢。
……
硝石制冰确实是个不错的商机，但怎么把它转变为银子，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硝石变出冰块来，那大家都买硝石去了，唯有把冰块准备好后拿出来买才行，只是这么一来就得在镇上租一个店面，因为清水村没有人家有闲钱买冰，再热的天气也不会，只有镇上的大户人家，才会有能力购买。
本来赵云笙就是这么想的，可后来一思虑，又感觉麻烦得很，他仔细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找李家借了牛车，叫上胡书海和自己去镇上，因为家里的小马驹还没长大，真正使用还得等到今年后，在这之前只能借用李家的牛车。
天才刚亮，可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起来了，开始自己忙碌的一天。
管理果园到底还是比种地稍微轻松点，胡书海平时在果园可没起这么早，此时他在车板上躺了个大字，心里一边嘀咕赵云笙是抽了什么风要把他挖起来去镇上，一边泪眼朦胧地打哈欠，整个人幽怨得不行。
“老板，您能透露一下，您为什么大清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吗?”胡书海本来想偷偷在车上睡一觉，可地面各种杂七杂八的小石子，牛车走一路车板抖一路，撞得他脑袋都起了个两个包。
赵云笙在前面驾车，此时牛车已经走出清水村的范围，见胡书海问起，他便开始慢慢说出缘由。
“……所以我想暂时先把果园让李年福接手，他跟你学得也差不多了，你去梅丰县帮我多收购一些硝石，不过现在天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这一个月你就和先商贩沟通，然后把购买的硝石放到店铺里。”
胡书海听完了赵云笙的整个想法和计划，已经呆成了一只木鹅，他缓了好一阵子才结结巴巴道：“卖卖、卖冰块!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硝石可制冰?我的天，你还想在县城买店铺?”
赵云笙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胡书海把头眼得像个拨浪鼓，赵云笙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忒吓人了，他不敢再问，可心里的好奇就跟个蚂蚱似的使劲在他胸口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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