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记者把陆承余被梁德佑恐吓无奈出院的事qíng发到了微博上,在已经非常热闹的微博上添了一桶油。
而可怜的被威bī的有为青年陆承余,此时正靠在沙发上,喝着新鲜果汁,看有关于梁国明被捕的新闻。
电视上,梁国明一副萎靡的样子,让陆承余想到前世这位传奇企业家的风光,不仅受媒体chuī捧,还出了一本所谓的《梁氏经商智慧学》,让无数无知的年轻人为其折腰。
“据悉,梁国明可能涉嫌多条罪名,至于罪名是否成立,有关部门正在调查中,后续报道我台将会继续追踪报导。”女记者说完这段话后,便把新闻画面切换到了下一条,刚好就提到《飞扬的小鸟》超高票房一事,并且由此事探讨到打击盗版上面,大意就是盗版会造成多少上商业损失,又会造成多少投资商对电影业越来越不感兴趣,这样长久下去不利于电影业发展之类。
陆承余换了台,懒散的半躺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这样的生活有些堕落,于是拿过放在沙发扶手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对于他来说,世界名著是最好的催眠。等快到晚饭时间时,他被手机铃声惊醒,接起来后,才知道是严穆打来的。
走到阳台上站定,看着天际的夕阳,他伸了一个懒腰,“老板,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我听说你出院了,就打电话来问问,”严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晚饭吃了吗?”
“嗯,马上就出去吃,”陆承余打了个哈欠,“对了,老板我发给你的数据表,看到了吗?”
“我已经看到了,工作上的事qíng你放心,”严穆声音停顿了一下,“你再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再来公司报道吧。”
“那就太感谢老板你了,”陆承余笑呵呵的应下了,不是他不愿意去上班,只不过演戏需要演全套,他既然是“被迫”出院,那么怎么也要在家待一两天才合适。
不管严穆是不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管怎么说,对方这个举动都帮了他大忙。
到楼下的小饭店吃完饭,陆承余手机再次响起,他见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起来。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能摆脱自己穷困的家乡,在京城出人头地,”陈瑾站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检票口已经开始检票,他右手拖着箱子,左手拿着手机讲话,“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并不适合京城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太浮躁,太热闹,我这样的人,无法适应这种生活。”
陆承余站在树下,半huáng的树叶掉在他面前,一点声音也没有。
“以后也许不能常见面了,”陈瑾把票递给检票员,看着他在票上面剪了一个口子,就像是剪去自己心里的某种东西,心头莫名一松,“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也许等下一次见面,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陆承余伸手接住一片落叶,笑着道:“那时候我们会越来越成功。”
“是啊,越来越成功,”陈瑾与其他要乘火车的旅客穿过通道,然后在站台上找到了要登陆的车厢号。上了火车,他看着站台上的工作人员chuī响了哨子,车子缓缓启动了起来。
“再见 ,陆承余。”他嘴角露出一丝笑,眼角却已经微微发红。
狠心挂断手机,他关了手机,取出里面的手机卡,走到火车上抽烟处,把卡从窗户处,扔了出去。
其实,他就该离开了。幸好现在走,还不算晚。
“再见。”陆承余看着手机提示通话已经结束,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衣兜,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步一步朝家走去。
人世间过客匆匆,他对于陈瑾来说,不过也只是记忆中的一个过客。或许几年后,对方再想起他时,不过是感叹一声,哦,我以前还对这个人产生过好感,不过后来没戏了。
有些感qíng就是这么美好,又是这么现实。
☆、36 善意
陆承余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起chuáng开着车赶去公司,刚进公司大门,就有几个保安笑呵呵的上前询问他的伤势,甚至还有个小伙子塞给他了一包自家产的核桃,说是对脑子好。
路过前台时,漂亮的前台妹纸同样满脸带着如同chūn风般的微笑,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之类,然后陆承余又得到了两盒核桃花生奶。
进了电梯,又是跟同电梯的同事一阵寒暄,等他到了自己办公室,放下手里的东西后,才无奈笑了笑,今天这些同事也真够热qíng了。
想起网上曝出的有关他父母的那些事qíng,他脸上的笑意顿时黯了下来,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核桃花生奶、土产核桃以及不知道电梯里哪位同事塞给他的早餐,又无奈的笑了笑。
曹京申来看陆承余时,就见陆承余一手拿着盒奶在喝,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来敲去,看起来完全没受之前的事qíng影响,他gān咳一声,“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我又没什么毛病,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qíng可以做,”陆承余把空奶盒扔进垃圾桶里,起身给曹京申接了一杯水,“曹哥怎么过来了?”
“那什么,我是来拿上次让你做的那份报表的,”曹京申调整了一下自己面部表qíng,“不过你这几天身体不好,可能没有做,要不这次我先帮你做了。”
“没事,我已经弄好了,”陆承余曹京申实际上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只是要面子,不想承认而已。起身翻出做好的报表jiāo给曹京申,“昨天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就弄出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休假期间,你弄这些做什么,”曹京申眉头微皱,接过报表,看了陆承余好几眼,“你身体真没事了?别工作到一半的时候,身体吃不消。”
“放心吧,曹哥,真没什么事了,你别担心。”陆承余知道曹京申实际上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笑着开口道,“要不要我给你做一套广播cao来证明我已经没事了?”
曹京申推了推眼镜:“我只是担心你落下工作进度而已。”他站起身,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把纸杯扔进了垃圾桶,“既然你没有什么问题,能跟上我之前给老板安排的工作表流程,那我就下去了。”
他刚走出门,就看到老板站在几步开外,脸上还带着一脸沉思的表qíng。曹京申顿时脚下一顿,拐个弯走向严穆,“老板,你有事找陆助理?”
“没有,”严穆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我找你。”
曹京申默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助理室门,顿了顿:“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时候老板找他需要出办公室了,难道办公室里的内部电话出问题了?
别开玩笑了,要真这样,后勤部的人大概可以扣工资了。
严穆转身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进了办公室后,对跟着进来的曹京申道:“梁国明被捕,他所创办的公司也因为这次的事qíng一蹶不振。我听说自从昨天开始,就有人购入梁氏的散股,你知道这事吗?”作为总裁,他每天需要做的事qíng不少,对手公司的动静同样也需要注意。所以梁氏一出现不对劲,他就开始盯着,不然还真发现不了问题。
“昨晚我就叫人查了,”曹京申从手里的文件夹中取出一份资料,“不过今天早上才查出来,这是调查方传过来的资料。”资料递出去时,他脸上的表qíng有些为难,因为这事与严穆还有不小的关系。
“宋君严……”严穆看了眼资料,语气平板道,“看来我的父亲为这位私生子留了不少钱。”当初父亲对他说的,好像与现实不太相符。不过,他也从来没有信过多少对方说的话,所以出现这种事qíng,他也没有感到意外。
“这……”曹京申作为秘书,不太好提及老板的家事,只是宋君严此人心思莫测,与老板之间又不是真的什么兄友弟恭。若不是有严家的背景震慑,只怕当年的宋红思在严夫人病逝后,就登堂入室了,可见这对母子的心思与手腕。
“不用管他,他就算成为梁氏股东之一,又能如何?”严穆放下手里的调查资料,“梁氏现在乱作一团,资金不足,掌权人却是梁德佑与张芳,宋君严也只能有心无力,最多是参与决策,但不具有最终决策权。”
“这倒也是,”曹京申自知没有严穆有眼光与能力,所以也只是道,“只是看到这个人又冒了出来,让人觉得有些膈应而已。”
“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膈应不了人,”严穆板着脸不甚在意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玩小孩子过家家。”
曹京申觉得,如果这话让宋君严听到,一定不会那么美妙。
“老板,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听说S市的盛荣公司似乎有意进驻京城,”曹京申想起盛荣公司老总,便皱起了眉头,那位是个笑面狐狸,笑得比谁都好看,但是手段却比谁都狠,“这个人行事向来风格多变,很难对付。”
“敌不动我不动,”严穆神qíng严肃道,“盛韶元有他的手段,我也有我的行事作风,他要来京城跟我抢市场,就让他来。”
“我明白了。”曹京申把文件夹放下,“里面是盛荣公司的一些资料,你要是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麻烦你了。”严穆对他点了点头,低头翻起盛荣公司一些不易为人知的东西。
助理室中,陆承余在电脑上翻看着一些商界的最新消息,然后就看到梁氏新负责人今日正式进入董事会,上面还配了一张梁德佑穿西装打领带的照片。有趣的是,这条新闻下面,留言数量比娱乐新闻还要多,不过大多都是负面的评论,甚至有人直言梁氏应该倒闭云云。
接着这条新闻的还是有关梁氏的话题,说是一位年轻新股东今日同样进入梁氏董事会,并且还介绍了此人的学历。海外留学归来的研究生,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嘴角带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jīng英的味道。
陆承余看着这位被称为宋某的新股东照片,长得虽好看,但是额头狭窄,嘴唇也薄。他摸了摸下巴,关了网页,据面相学说,这样的人心眼多,并且薄qíng寡义,不是jiāo友首选,也不知道这种说法靠谱不靠谱,反正这人不太合他的眼缘。
中午到食堂吃饭,陆承余又收获了不少人的问好,连掌勺阿姨都手一抖,多给他舀了几块排骨,同时在舀其他东西时也手抖了,把餐盘递给他时,阿姨还笑眯眯道:“年轻人,多吃点身体才好。”
“谢谢。”陆承余真诚一笑,走到严穆身边坐下时,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开。
“心qíng好?”严穆看了眼陆承余的餐盘,里面的饭菜都快要冒出来了,这份量比他这个老板还要足。
“挺好的,”陆承余点了点头,“世界上好人多嘛。”虽然这只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但是人家愿意做,这就是一份善意。他虽然不喜欢别人同qíng自己,但是也不会觉得同qíng是一种侮rǔ。谁也不是大闲人,有抽时间来同qíng你,那也是人家的好意了。
“食堂大妈也算?”曹京申坐到两人对面,顺便还从陆承余餐盘里挑走一根排骨,“这么多菜,你吃得完吗?”
“我尽力,”陆承余趁还没动筷子前,又分了一根排骨给严穆,“你们也帮我吃点。”
曹京申注意到他给严穆挑菜时熟练的动作,挑了挑眉,“行,我帮你吃排骨,你自己吃土豆片。”
“行了啊,曹哥,你别欺负我人老实,”陆承余挑起一块排骨塞到自己嘴里,快速啃完后才道,“下次你让食堂阿姨多给你舀点,前提是你去做个美容,让自己看起来年轻水嫩点。”
“你嘴这么贱,公司里面其他女职员知道吗?”曹京申取下眼镜,白了他一眼,就这样还好意思自称老实,他都快不认识老实这两个字了。
“我对女同胞向来是如chūn风般温柔,她们当然不知道,”自从上次三个人一起去M市后,陆承余与曹京申两人之间的相处,就越来越自在了,互相嘴损的几率也越来越高,“再说,我怎么嘴贱了,不就是给你提个建议吗?”
“诚实是人的美德,”严穆在一边淡淡开口道,“不过,有时候说话还是不要太过诚实。”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曹京申默默扒了一口饭,“老板,你不是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吗?”
“偶尔遇到有意思的话题,我也是可以开口的。”严穆看了他一眼,开始吃陆承余分给他的排骨。
“你怎么不说陆承余为了几块排骨牺牲色相?”曹京申把眼镜戴了回去,他要努力的看清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严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是你说的,要食不言寝不语?”说完这话,他继续低头吃饭。
原来这种时候,这种话题,对于老板来说,就没有意思,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这种平时不气人,气起人来不是人的老板,真是让人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曹京申有种老板故意说这些逗陆承余开心的错觉。虽然怀疑这种直觉的准确xing,但是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有关于陆承余的事qíng,他又觉得老板也是有可能做这种事的。
因为就连他自己,在看了那些事qíng后,都忍不住想冲到梁氏去把梁德佑拖出来揍一顿。不是他不淡定,实在是那种玩意儿太让人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