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不远处枣树下的秋千锁链断了一边,铁质的蹬板歪斜着栽在泥里,风一吹摆动得哐啷作响,听起来格外凄凉。
梁安笙停在了秋千下面。
枣树早就在冬天来临前掉光了叶子,长期没有打扫的院落到处都是枯黄的叶子,梁安笙踩着叶子绕到枣树后面,那儿有一丛枯萎的栀子花。
每年夏天这丛花都开得特别香,梁安笙被关在小屋里都能闻到。
那个化妆师最后倒在这里,然后被叶开城叫人埋了下去,次年这丛花就开了,很巧的是,栀子花就是那人最喜欢的花。
梁安笙稍微清理了一下周围的叶子,在枣树下站着发了会儿呆。
他至今清楚记得那人死前看他的眼神。
他恨他。
想明白后,梁安笙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比起他来,他更想活,而在他心中,自己就是害死他的人,逻辑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梁安笙还是可以表示理解。
“宿主,下雪了。”见梁安笙一动不动的模样,099提醒道。
此时花园里很黑,不过并不影响梁安笙的视线,雪花正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这样下一夜,想必明天荣城就能变成一片白色。
最后看了那丛栀子花一眼,梁安笙转身离开。
刚进大厅,一股暖气袭来,瞬间将梁安笙身上的冷意冲散了许多。
梁安笙出去的时间不短,足有半个多小时,此时司空廉身边的人还是那么多,不过就算那么多人,司空廉也是鹤立鸡群,他一眼便看到了梁安笙,立刻抛下一群人,大步朝梁安笙走过来,拉过他的手捂进手心,感觉到一股凉意,微微皱起眉,“怎么出去不多穿件衣服?”
“再低二十度也冻不到我。”梁安笙朝男人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把两只手都伸进了男人怀里,让他帮自己捂暖。
司空廉眼角含笑,任由梁安笙把冰冰凉的手塞进自己怀里,甚至为了他更方便,还动手解了颗西装扣子。
两人毫不掩饰的亲昵让在场人再一次惊呆了,原本之前在两人刚来时还有人没有看清,以为这少年就是一个讨人欢喜小情儿,还有人暗自打算着回去送几个同类型的少年过去邀宠,如今看来这哪里是小情人,分明就是心尖尖上的小祖宗,连忙把还没有来得及实行的计划打消了。
而正在此时,一道带着强烈憎恨的眼神混在人群中。
那道眼神明显是针对梁安笙的。
梁安笙抽回手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群表情一致正在发懵的人,“小九九,看到了吗?”
“回宿主,消失得太快了,在场人太多,无法进行精确判断,大致位置是您身后三十度。”
那个角度总共有五个人,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他的胳膊两边分别挂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后面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斯文男人,另外还有一个体型单薄,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
最后梁安笙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斯文男人身上。
男人长得只能算是普通偏上,不过身为经纪人,这样的长相反而很受欢迎,没有威胁性,逢人就带三分笑,何青峰在圈子里的人脉一等一的好,几乎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认为他是老好人。
曾经一度梁安笙都认为这个人是个好的。
从梁安笙十四岁出道,何青峰就开始担任他的经纪人,梁安笙虽然一开始对他很防备,但后来却的的确确是给予了信任的,现在想想,还是当年太年轻,是人是鬼分不清。
作为与梁安笙最亲近的经纪人,何青峰是唯一知道梁安笙真实性别的人,梁安笙性别被爆,若说没有何青峰的影子,梁安笙决计不信,至于他为什么要出卖他,梁安笙以前有些困惑,但现在看来,定然是和叶家撇不开关系的。
这么久没有回来,原本梁安笙都把这人给忘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送上门来,还用视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梁安笙来了些兴致。
“小九九,查查何青峰和叶家有什么关系。”
“是,宿主,搜集资料可能需要五分钟。”
并不知道梁安笙在想什么,见他看过来,何青峰端起手中的酒杯朝他微笑示意,一派温和儒雅的样子。
梁安笙微微挑唇,正要回以一笑,却突然被一只手强势的拉进了怀里,司空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宝贝,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你现在还在长身体,晚睡小心长不高。”
司空廉向来会掐梁安笙的死穴,他最在意的就是身高了,这话一出口,梁安笙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拉着他就要离开。
收拾人的机会多的是,但长高的时间可就只有这么几年,上辈子他十八的时候都只差两厘米就一米八了,但现在只有几个月就十八了,身高才一米七三,这次条件可要比之前辛辛苦苦拍戏的生活舒坦多了,如果身高还没有长到原本那么高,甚至还缩水了,梁安笙简直不知道自己特意回来一次是为了什么。
听司空廉说要走,其他人也不敢挽留,眼巴巴的看着叶开疆送二人走到门口,司空廉接过侍者递过来的外套,亲手给梁安笙穿上,然后是围巾,帽子,手套,梁安笙全程就只需要伸手,其他一切自有司空廉服侍得妥妥当当,关键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别提多自然,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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