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了这样的盘算,朝中的风向也就慢慢发生了转变。
五皇子当然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失了分寸,所以比往日还要低调,他本人一直在宫中侍疾,令王府大门紧闭,但却压不住别人努力去捧。
很快的,“陛下若醒来,成为储君的必是五皇子”的说法,就飞快地传开来。
潭大人骤闻传言,心中少不得喜悦,但他随即就生出担忧来。
——这话传得委实有些蹊跷,看上去好像是在恭维五皇子,实则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们这是要害五皇子啊!
很快的,连宫里也有了这样的传言,甚至传到了皇太后那里。
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如今皇帝得急症、卧床不起,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相代。
听到这样的话,太后哪里可能高兴,当即就敲打了淑妃一番,很是不给她留情面,让淑妃当众丢了脸面,悲愤不堪。
“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还愈演愈烈?”淑妃想想今天在殿里发生的事情,就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对这个问题,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个猜测。
“这样看来,最有可能是老六,”五皇子齐珣来安慰母妃,因着几日少眠,再加上淑妃被训责,他的脸色显得极不好看:“但是老大和文思殿那边,也不排除。”
二皇子死后,没了最大的竞争者,齐珣与老六从原来的结盟关系,立刻转变为竞争关系。
早在去岁科举前,听老七无意间透露老六在结交新科举子的时候,齐珣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虽然听了老六的解释,表面上表现得毫无芥蒂,实则已经心生忌惮。
或者应该说,他就从未相信过淑妃和老六。
眼下父皇情况堪忧,老六想与他争,而他要守住自己的储君之位,当然要拼尽全力……他们之间带了十几年和善的面具,至此撕碎。
此前他们曾一致对外,现在也该分个高下了。
齐珣谨慎,知道自己虽有优势,也知晓自己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但他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所以除了防老六,还要防皇长子、防二皇子留下的势力。
“得防着一手,万一是老大躲在后面想看我们相争、他再来坐收渔翁之利,那我们绝对不能叫他得逞。”
淑妃在陛下府邸时就跟在他身边,对于这个皇长子怎么横空出世的,多少有些听闻,所以根本不把他当成一回事。
不过她不是无知少女,经五皇子这么一说,也就把事记在心里,打算之后再布置。
和希望陛下安康的姚贵妃不同,方淑妃有自己的想法。
早些年陛下的两位嫡皇后相继去世,最得陛下看重的是清悠殿的先德妃。
方淑妃原本还羡嫉德妃受宠,后来德妃殁了,又传出陛下克妻之言,她才清醒:追求帝王的宠爱不稳妥,还是靠儿子比较安心实在。
老五给她争气,她也不能拖老五的后腿,所以选择与姚贵妃交好,是她最早出的主意,也是她一力促成。
过去十几年都相安无事、亲亲热热喊着姐姐妹妹的人,现在翻脸无情,她一点都不意外。
——若是叫她来选,说不定出手得更快,做得更狠!
齐珣知道母妃跟姚贵妃打了多年交道,也不担心她应付不来宫里的事:“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压下这种传言……父皇的情况一日不稳定,就谈不上别的事。”
至于他说的稳定,是哪一种稳定,就只有方淑妃自行体会了。
……
经过太医们的不懈努力,几天之后,皇帝虽还未醒,但病情至少没有继续恶化。
他们还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漏眼,让陛下有个什么闪失,他们的小命还是保不住。
宫里、宫外得了消息,不管人们心里如何去想,至少表面上都要道一句“陛下洪福”、“ 老天保佑”。
遣去珩亲王府的女官回禀,珩亲王妃的情况非常不好,但皇帝卧病在床,皇太后此刻也顾不得杜氏这个孙媳许多。
太后只能让齐璟去一趟珩亲王府:“老七,你去珩亲王府看一看,老二他……莫要珩亲王府再出什么岔子。”
几个皇子,她都喜欢,哪怕外面传了那样的传言,太后也只是找了别的由头敲打了淑妃,却到底没有对五皇子做什么。
但若论这些皇子中,哪个最让她放心的,还要属老七,尤其是托付这件事。
齐璟担心父皇,也同样牵挂着皇兄留下的珩亲王府,。
虽然上辈子父皇和皇嫂都撑过来了,但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前世今生,也不敢相信任何记忆,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能放心。
上辈子齐璟并没有机会去看杜氏,因为那个时候皇祖母没有给他口谕,而且俞昭仪怕宫中有变,尽管珩亲王府投信来求,也坚决不许齐璟出宫。
也是那时齐璟才意识到,俞昭仪对于齐珩的感情,并没有齐璟以为得那般情真意切,要不然也不会放着他的妻儿不管。
这一世齐璟有皇祖母的吩咐,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对俞昭仪百依百顺,所以很快就出宫去了。
虽然七皇子没有觉醒,但到底跟二皇子关系亲近,有他出现在珩亲王府,慌乱忐忑的众人多少有了些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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