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一看他脸上露出纠结的小表情,就明白自己忽悠小十一成功了一半。
于是,他露出了一个慈(得)爱(逞)的微笑,跟弟弟承诺道:“留着肚子明个儿吃槐花糕不好吗?哥让若璃在糕点上胭脂,又好看又好吃。”
所谓的点胭脂,其实就是用红糖点在糕点中央做装饰。
对于小十一来说,关键还不在于好不好看,而在于有胭脂就有糖的香甜。
“槐花糕!十一吃槐花糕!”小家伙立刻坐了起来,一扫刚刚精神萎靡的状态。
齐璟满意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哎呀,咱们十一怎么这么聪明,知道留着肚子吃好的。”
小十一被哥哥夸奖了,害羞地靠在他的胸口,对着对面的少玄哥腼腆一笑。
少玄:“……”
——这家伙良心真的不会痛吗?还有,这孩子以后跟着齐老七,真的不会学坏么?
在小船里吹着点湖风,舒舒服服坐在哥哥牌软垫上,静谧的空间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对碟子里的糕点没了兴趣的小十一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要齐璟扶着才能不东倒西歪。
“睡吧,咱们准备回去了。”齐璟让小十一把头靠在自己怀里,哄他睡着。
湖也游了,月(人)也赏了,弟弟也哄好了,七皇子觉得今日湖上泛舟之行非常圆满。
虽然心里还有点纠结刚刚少玄说的到底是甜还是不甜,但齐璟觉得,男人不能太刨根究底了,要不然容易惹人厌烦,于是只能按下好奇不表。
“我们此去琼宁,会与二皇兄同路,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你。”
照理说两个皇子该一人一辆马车,但若是他二哥齐珩心血来潮,或许会想与他同车。
而且为表兄弟情,即便齐珩与小十一没有相处过,多半也会把小十一留下。
少玄与他们从莱夷半岛回来的时候,一向是同车而行的,他怕少玄突然落单心里会不舒服,于是提前告知。
他还补充道:“去时是同路,但二皇兄领了差事,不能在琼音多待,我会禀明父皇,要为皇族祈福,留在镇国寺待满一百零八天,然后再返回天京,咱们就不会跟皇兄同路了。”也不用分车而坐、分院而居了。
少玄明白其中的缘由,于是点点头:“嗯,你们兄弟趁此机会,可多加交流。”
在他看来,齐璟对小十一来说是最好的兄长,但他似乎与其他兄弟,就不能这样敞开心扉相待了。
哪怕是跟这个有更近血缘的二哥,也平平淡淡的,不见有什么来往。
齐璟闻言,面上果然淡了一些。
在皎洁的月光下,人的心仿佛敞开在天地之间,心思无所遁形。
周围被湖水所绕,对面的人虽然不善表达,却是满目关切。
齐璟突然非常想向他倾诉,把自己经历了两辈子都无法与人倾诉的心事,说出来。
“你知道的,我生母与先德妃娘娘,是嫡亲姐妹,两人相差近十岁,感情……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俞昭仪是安国公最小的女儿,自幼备受宠爱,所谓天之骄女,不外如此。
育有皇子的亲姐姐得陛下看重,安国公掌控东境一半兵权,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必将加入高门豪族,享尽荣华。
但偏偏这时候,德妃病了,而且药石难医,恐不久人事。
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安国公府,都无法眼看年幼的二皇子没了生母,独自在宫中面对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危险。
安国公府觉得,唯有让与二皇子有血缘之亲的俞氏女入宫,方才是解决这个问题最稳妥的办法。
曾经疼爱妹妹的德妃最终在病痛中妥协了,她听从了安国公的建议,亲自劝动了皇帝。
于是,俞昭仪就这样入了宫。
“母亲入宫不久,德妃娘娘就仙去了,二皇兄在我母亲身边待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去的皇子居住的东六所,独自生活。”
换言之,俞昭仪入宫为妃,完全是为了代替亡故的亲姐姐来保护和照顾年幼的二皇子,直到他长大知事,懂得自我保护。
齐璟知道这件往事,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初闻这辛秘,对母亲充满了心疼、怜惜,也为她受到如此对待而气恼,甚至对德妃和安国公府生出怨怼。
但随后,他就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不解之中。
因为打从他有记忆开始,俞昭仪对二皇子就很好,比对他要亲近多了。
他总想问:难道母亲都不会怨恨德妃、怨恨安国公府吗?
直到他知道了,另一件事情。
俞昭仪既是要照顾二皇子,自然是没有亲子最好。
如果德妃狠心到底,就该想办法让妹妹生不了儿子,才好一心一意对二皇子……但她终究是不忍心的。
“照理说,我母亲应该没办法这么快生育皇子的,是德妃觉得亏欠我母亲,弥留之际哀求陛下好好照顾她,我母亲才很快怀有身孕,生下子嗣。”
安国公府对这件事,一开始是持反对意见的,他们怕俞昭仪有了私心,于二皇子处境不利。
但挨不住枕边人才是离陛下最近的人,德妃跟着皇帝多年,最了解陛下,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打动他,所以最后此事,还是如了德妃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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