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玄坐在对边看他们兄弟俩儿笑得一模一样灿烂,原本有些焦灼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齐璟一边拿帕子给小十一擦手,一边道:“这几日,我怕是有些忙,若是晚了些回来,你们莫要等我。”
虽然已经决定到琼宁住上三个多月,但该做的事情,却得现在就开始计划和安排。
重生以后,齐璟或多或少与上辈子接触过的人减少了来往,现在既想自保,有些人脉还是得整理一番。
哪怕潜意识还不能信任所有人,但也不得不小心尝试,以免再让人钻了空子、挖了墙角。
齐璟没有想过一下子就把昔日的的“同伴”全部笼络回来,所以为了不让人察觉出异样,他非常克制。
外人只道七皇子又要离开天京,怕是有些舍不得京中繁华,临行前才与友人聚一聚,道个别。
果然如齐璟所料,青州皇帝在试探了老七之后,发现他根本没有在意马场的事情,再听说儿子要在镇国寺为皇族祈福一百零八天,心中隐隐生出了别的想法,面上却不显。
皇子临行前,他将老二和老七召到宫里。
“琼宁虽是临郡,但镇国寺离天京不远,往返不过十日,阿珩还有吏部的事情,早去早回……至于阿璟,这次带着小十一,好好在寺中修行祈福,住持洪渊大师你幼时曾见过一面,会好好照应你们起居,不用担心。”
“是,父皇。”兄弟俩儿齐齐行礼,骤然看去,宛若双生。
皇帝看着眼前的兄弟俩,脑海中闪现了他们出生时的场景,只觉得怀念非常。
齐钧这才陡然发现,那些为人父的喜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如珠蒙尘,黯淡了下去,但小心擦拭后还能熠熠生辉,激起人心底的温柔。
“你们兄弟自幼要好,以后也要齐心协力,莫要辜负朕对你们的期待。”
齐璟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一瞬间却有些茫然——父皇的期待,到底是什么呢?他们真的能揣摩清楚,并且完全按照父皇的设想去做吗?
起码,上辈子他们变成那个样子,不会是父皇希望的样子吧……
……
与之前去莱夷卫一般,此次到琼宁,也不在齐璟的“记忆”中。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保护自己和其他人,四个暗卫和心腹亲卫自然都要带上。
因目的地是寺庙,带太多女眷显然就不合适了,且不说居士寮是男女分开的,而且进了镇国寺修行,也不该有人时刻在身边伺候。
齐璟打算只带重九和另一个内官在身边,偶尔让他们做做跑跑腿的活计。
罗端行正在守孝,不能参加今岁的恩科,七皇子决定把他捎上,好叫罗秦可以去镇国寺给仙逝的父母点盏长明灯,邓松想跟着自家夫子,齐璟想他们可以互相照顾,也准了。
这样一来,有人与少玄作伴,免得他途中无聊又无人说话,齐璟也放心了些。
等正式启辰,齐珩果然叫两个弟弟和自己同车而行,齐璟就带着小十一坐上了二哥的马车。
虽然未与十一弟有太多交集,但小家伙年纪小、长得粉雕玉琢,十分讨人喜欢,再加上他对齐珩完全没有威胁,所以齐珩对他并不设防。
“小十一在你府里看来过得不错,”他看了看小家伙圆润的小脸蛋,笑道:“难不成七皇子府的伙食格外好?”
齐璟对这个二哥感情是最复杂的,上辈子甚至一度把德妃娘娘和安国公府逼迫俞昭仪到宫中受苦的缘由加在对方身上,认为对方的存在才是问题的症结,又羡嫉他可以得到俞昭仪的看重和喜爱,心底多有不服。
后来他自己想通了,也想明白了,这些既然不是自己的错,自然也非二哥的错……
——他们都是被推着往前走的人,有时候根本无从选择。
听到齐珩打趣,齐璟接道:“皇兄时常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伙食好不好了?”
父皇虽说让他们兄弟齐心,但若是各自已经建府的皇子往来得太过密切,恐怕也不合适,在外人看来有结党之嫌。
齐璟心中嘲讽:看,父皇的期待总是带着这样的矛盾,让他们近不得,远不得。
七皇子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邀约,随后二皇子果然道:“你还未封王,俸禄数来数去就那么些,竟还敢叫人去你府中吃饭,真是胆子大……”
小十一耳朵尖得很,听到哥哥们说起“伙食”和“吃饭”,立刻伸长了小脖子,似有参与聊天、发表感慨的意思,但他看了一眼有些陌生的二哥,又慢慢缩了回去。
齐珩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但抱着幼弟的齐璟却看得真真切切。
若这里坐的是少玄,小十一怕是立刻就嚷嚷出来了——他似乎天生敏_感,骨子里带着对周遭的警惕,轻易不会对别人放下防备,可一旦卸下防备,就会对其百般依赖,黏人得紧。
齐璟捏了捏他的小肉手,当作安慰一路沉默、异常乖巧的小十一,然后故作嗔怪地道:“皇兄把阿璟说得好生小气,难道几餐饭,我府里还能被皇兄吃得一穷二白不成?”
即便没有封王,七皇子也并非没有收益来源。
光是安国公以皇子名义置办的产业,就不知几许,更何况最近七皇子受宠,得的赏赐数不胜数,有些必须留存,有些却是可以花用,所以七皇子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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