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在京城的时候,已经见过这位状元郎,萧山本来不怎么喝酒,今晚为了陪赵瑗,也喝了两大碗。晚饭过后他就亲自去收拾赵瑗的住处,害怕自己的军营简陋,赵瑗住的不舒服,就让张孝祥去把府衙中的上房让出来,又亲手去把晒了一下午的薄被给赵瑗抱来,帮他铺床。
即便如此,萧山还是觉得信阳府衙太简陋了,天黑了依旧出城,去城外扯了许多鲜花,用净瓶装了陈设在赵瑗的房间中。
赵瑗就站在一旁,看着萧山进进出出,一会儿搬书案,一会儿摆鲜花,一会儿又烧热水。赵瑗自己并没有这么多讲究,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萧山做这些的时候,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根本不想劝阻,就只是歪着头享受。
有些不明就里的士兵,看着自家的将军今天高度亢奋,都在私下打探:“来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将军竟然比娶媳妇还兴奋?”
早年跟随萧山一齐来信阳的亲兵认得赵瑗,神秘一笑:“大人物,比将军的媳妇重要多了。伍校尉,你说是不是?”
伍峦一直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平时也非常的沉默,现在变得更加沉默,听见有人询问也不开口,只是转身返回自己的院中,静静的磨着常年跟随自己的铁剑。
等到赵瑗的房间已经完全都收拾好了,萧山还不肯离去,又抱来一大堆活血化瘀的药膏,呼啦一下子摆在赵瑗的面前。
“殿下,你手腕的淤青用这个好。”萧山从那一堆中挑出一瓶,又丢开,再挑出一瓶,“这个要更好一点。”
“要是疼的话,还能用这个。”萧山手上拿了四五瓶药膏,献宝似地捧到赵瑗面前。
赵瑗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双手。手腕处的淤青早就消散了,没有半点疤痕,在烛光下犹如白玉一般光洁。
萧山讷讷的把自己抱来的那些伤药都收好,见赵瑗坐在书案前,目光却看向房中书架上的纸张时,又赶忙去把纸张拿过来,在赵瑗面前铺好,从笔筒中摸了一只笔,笔上的毛都掉了不少,他又半夜跑到张孝祥那里,抢了对方的一只上好狼毫,返回的时候,看见赵瑗已经在拿着那只秃笔写东西了。
萧山就跑过去站在赵瑗身边给他磨墨,磨一会儿之后就去给赵瑗添茶水,动作迅速快捷,搞得站在门外准备伺候赵瑗的太监甘昪连手也插不上。
甘昪见状,不由的和门外的侍卫感叹:“萧将军这伺候的,比我这个当太监的都殷勤。”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传到了房中,萧山脸上微红,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离开,转了一圈后看到甘昪在给赵瑗送宵夜,又厚着脸皮抢了赵瑗贴身太监的活,端了糕点进去给赵瑗吃。
赵瑗实在忍不住了,道:“别忙活了,你也累了这大半天,快点回去歇息吧。”
萧山慌忙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
赵瑗叹了一口气:“你现在不同往日,身为主将,更是朝廷命官,做这些阉人做的事情有失身份,被你手下的人看到了未免有失威信。”
萧山这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跑到赵瑗房门外等着。
甘昪深深觉得自己的饭碗恐怕要被萧山抢了,道:“萧将军,殿下还没起床呢,你等天亮了再来吧。”
萧山也不肯,就在原地等着,好容易听到房中的动静,见到甘昪端着水盆进去给赵瑗洗漱,心中恨不得自己也化身为阉党中的一员,进去帮赵瑗洗脸。
第二天萧山又带着赵瑗出城,去自己巡逻的地方转悠,这一天他总算是稍稍的缓过劲来,没头一天那么夸张了,却还是在赵瑗多看了两眼河边的芦苇时,他又无法自控的跳下马,去把河边的芦苇拔了一大捆,给捆到了赵瑗的房中。
等到了赵瑗睡下,看见甘昪在给赵瑗洗衣服的时候,他必须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去当着手下一群亲兵的面,去给赵瑗洗袜子。
赵瑗在信阳呆了约莫有三四天的样子,萧山每天都陪伴在他身旁,听他讲京城发生的事情,也讲一些自己和金人交战的情形。当听说赵构是被钱塘江海潮吓得半夜逃跑的时候,萧山就一个劲的说赵构不是;当听说赵瑗弹压城中百姓,稳定局势的时候,又和一个小孩子一样拍手叫好;等到赵瑗脸上露出微笑,讲到自己被立为太子时,萧山就陪着赵瑗一起傻笑。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张孝祥也看不下去萧山这几天不干正事,光顾着哄赵瑗开心,做一些佞幸之臣的标准事项了。等到萧山去给赵瑗烧洗澡水的时候,张孝祥见周围没什么人,忍不住问道:“萧将军,前些天探子回报,说完颜亮似乎有异动,你不是说要亲自过去看看情况的么,准备什么时候去?”
萧山一面用扇子扇火,希望水快一点热,一面道:“后天吧,今天出去的时候我见殿下看见路边的野物跃跃欲试,我明天陪他去打猎,后天去。”
张孝祥简直忍无可忍,一把夺过萧山手中的扇子,怒道:“萧将军,你这马匹拍的太过火了,往常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忠正耿直的人,没想到竟然谄媚至此!是他高兴重要,还是敌情重要?”
萧山想也不想,便道:“当然是敌情重要,所以我说后天去。”说话间水已经开了,萧山就用袖子裹住水壶的柄,准备提到赵瑗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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