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还是小觑了你的所图。
呵,凤封……月漓王……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风卓女皇一病不起的消息,不出几日便传遍了天下;随之传开的,自然也包括月濯王朝月漓王,入风卓为相为驸的传奇。
风卓皇宫,寝宫。
洛天沁睁着眼睛倚靠在床栏上,望着窗外,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她这次昏迷,前后有五六天的时间,至今卧榻不得起;所幸之前已经安排得妥帖,王朝内外虽有动荡,但尚不致分崩离析。
身体确是支撑不了繁重的国事,但“一病不起”的谣言却是她命人传了出去。
对着这黯淡的天际滞然了许久,洛天沁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挂上挑不出瑕疵的笑意——与当初把心藏起来活着相比,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藏着的那东西已经死了,逃不脱一个弃字,有或没有便也无所谓了。
她苏琦樱,曾深爱一个人,那人名为凤封,也许这份莫名其妙的单恋会延续到生命的结束,但她乐意,她把那日在竹屋里相逢的男子奉为神袛,无人可替。
那人已经随着她的心一起死了。
而今,风卓王朝女皇洛天沁,国遭人觊,内忧外困,她身在其位,当以身作则。月濯将领华月漓,谋她国土,弑她子民,她为君一日,便一日以此人为敌。
不死,不休。
“……晴儿。”
洛天沁张了张嘴,声音哑然。
守在一旁红着眼的晴儿忙抹了抹眼睛转过来:“皇上,您吩咐。”
“今日边关……有新战报传来吗?”
“回皇上,尚无。”
“唔,是么。”洛天沁揉了揉眉心,拿起手边的昨日的战报,“不过七日,便直落一城,围三城,月濯军队……倒真是势如破竹了。”
晴儿脸色微变:“回皇上,与月濯交界处虽有备无患,但是兵力不足,战线拉得长了些,月濯以有心算无心,兵强马壮,边关将士也已尽力。”
洛天沁慢慢地点头,笑着转过脸来:“晴儿果真是那一届武院最杰出的学生了,把你放在朕身边,是不是有些可惜?”
“皇上折煞晴儿了——”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宫女惶然跪到地上去,“晴儿只想在皇上身边侍候,方才是晴儿逾矩了,皇上恕罪——”
“谁说你有罪了……”洛天沁笑得有些无奈,略微吃力地将跪在榻前的女子扶了扶,“起来说话。”
“是,皇上。”
晴儿垂着眼睫,诺诺应了。
“你终究是个娇弱女子,朕怎么放心将你放到那杀伐冷厉的战场上去?”洛天沁笑道,“如同你一样,文院武院的大多数人,也许在纸上已经做得好文韬武略,……只是你们终究年岁尚浅,如何应付这最残忍不过的战场?”
“皇上,您也不过刚刚十九呢……”晴儿大着胆子嘟囔了声。
“十九……”洛天沁笑意变得复杂,“是啊,朕和你们,也没太多区别;朕被逼到了这个位子上,是迫不得已,如今朝中官宦戮殁许多,你们,也都不得不上位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等你准备好了再发生的事情呢。”
“皇上……”
“把文院武院这几届已经学成出院的人的身份名单找来,让闽南负责监察的人明日午时之前来见朕。……你下去吧。”
“是,皇上。”
宫殿里终究只剩下榻上的洛天沁一人,她将手里的战报抬起来,眉尖慢慢蹙了起来。
老皇帝……师父……万璆……
那人会如何做?
司耀边境至今尚算安静,但想必也不会持续太久……
天顷那边还未来信,不知是否能牵制一二……
“……”洛天沁长叹了一声,闭眼靠在床栏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举措
洛天沁在闽南培养了数年的势力,这一次悉数拿了出来。
负责监察的人一到京城,便被急召进皇宫,然后众人便见那御书房的门合了将近三个时辰,连送茶的宫女都被拦在外面不能进去。
那监察者具体与皇上商议了什么已不可考,众人只知道,第二天的朝堂上,女皇一改登基之后的怀柔风格,铿锵冷冽,无论是那些遭了毒手的还是那些幸免于难的,大多数被条条框框地罗列了一众罪状,轻则罢官还乡,重则抄家诛族。
那些已经遭人杀害的,倒也巧了,竟没有哪一个不背负着欺君罔上、结党营私的重罪,按例自当抄家灭族,但女皇一道体恤的赦令,却也是给那些人留了些薄产,得以聊生。
洛天沁听着吏部报上来的抄家所得,脸上不怒不厉的笑容着实将朝堂上所剩不多的官员吓得不轻。
见到这一鞭子的火候已经足了,洛天沁借机下令,给风卓王朝里里外外进行了一场堪称惨烈的换血;再上早朝时,朝中已有四分之三换成了新面孔。
此时六部的掌权者却还是老人,女皇将六人传到了御书房,一番“殷切”会谈,细细问过了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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