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命令,我一直听从,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将军去死,我做不到。”说完,冉长星抬起头想要憋住眼泪,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泪痕。
看到冉长星哭了,林一羽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柔和。他用袖子擦了擦冉长星的眼泪,“哭什么,生死自有命,你在战场上那么多年,还看不开吗。”
“但你不一样,你是楚国战神,你死了,楚国怎么办,楚军怎么办,我……怎么办?”冉长星问。
“这世上,死了谁,太阳都会照常升起,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林一羽摸了摸冉长星的头。
冉长星抱住了林一羽,“你很重要……非常重要,哪怕我赔上性命,也要你活着。”
林一羽拍了拍冉长星的后背,“你现在年纪还太小了,你以后会遇上许多人,其中一定会有比我更重要的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感觉眼皮非常沉重,然后闭上了眼睛,晕倒在了冉长星的怀中。
冉长星知道放在酒里的药起了效果,虽然林一羽听不到了,但他还是在林一羽的耳边说:“不会了,不会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他和于雨泽事先服过解药,所以不受影响。
“我们走吧。”于雨泽站了起来。
冉长星让林一羽趴在桌子上,然后站了起来,“好。”
冉长星和于雨泽走后,林一羽睁开了眼睛。
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睡,不要睡,不要睡……
他的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他想要移动身体,然而身体好似有千斤重一般。过了许久,他才移动了一寸,然后摔倒在了地上。
桌子椅子都翻了,器皿破碎,酒菜撒了一地。
他在地上极其缓慢地爬着,连爬到了碎瓷片上也没有感觉,瓷片割开他的皮肤,流出血来。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有一股信念支撑着他——要告诉楚明熙,告诉楚明熙什么呢?他不知道,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楚明熙有危险。
如果他现在是清醒的,那么他自然能分析出于雨泽和冉长星要弑君。
他爬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只移动了一段极短的距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夜深了,仆人都睡了,没人能看见他帮助他。若在高门大户,通常是有仆人守夜的,然而他太体恤下人了。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一双浅红色的绣鞋。
绣鞋的主人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说了句话,但是他听不清。
林一羽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了这个人的胳膊。他以为自己很用力,但其实这力气非常的轻,就像他的声音一样的微弱,“告……告诉楚王……小心……”说完,他的意识沉入了黑暗之中。
等林一羽醒来,他发现自己在卧室的床上,不仅换了身衣服,身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他头痛欲裂,竭力回想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晕倒之前,看见一双绣鞋,而将军府中只有一个女人,就是朱槿。想必是朱槿叫醒仆人,把他抱上了床。
对了,楚明熙……
他下了床,出了卧室,看到一个仆人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他一边扶着额头一边问:“发生了什么?”
“将军,大事不好了,将军府被人包围起来了!”仆人惊慌地说。
林一羽皱起了眉,包围将军府的到底是哪方的人马呢?是冉长星,还是楚明熙。虽然心事重重,但他还是不咸不淡地说:“知道了,我出去看一下。”
将军府的大门打开,林一羽走了出去。他的态度太坦然太自若,竟然让外面的人一时不敢上前。
林一羽看到旗帜,知道是楚明熙的人马,松了口气。楚明熙既然包围了将军府,那就是于雨泽和冉长星逼宫失败。
而他,身为于雨泽的好友,冉长星的上司,如今是百口莫辩了。
不过,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他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将军府。这是楚明熙赐给他的府邸,在这点上楚明熙还是没有薄待他,不过他边关待的多,将军府待的少,倒是浪费了。不知这府邸,日后又会被赐给哪个人。
他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押入了天牢。
上一次来天牢,他还是座上宾;这一次来天牢,他就成了阶下囚。而且他的牢房隔壁,还是一位熟人——于雨泽,只是不知冉长星被关在了哪里。
他笑道:“雨泽,你害得我好苦啊。”
“做兄弟,当然要同甘共苦。若是我成功了,就赐你九锡;如今我失败了,只好让你同我一起坐牢了。”于雨泽也笑着回应。
这两个人互开玩笑,浑然不似死劫在前。
林一羽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很多人都有秘密,我也不例外。既然我快死了,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于雨泽顿了顿,“其实我和楚明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林一羽沉默良久,才说:“这可是个令人大吃一惊的秘密,楚明熙知道吗?我想他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于雨泽看向了面前的一根稻草,他神情专注,仿佛稻草上开出花来,“以前他无忧无虑的时候,我就很嫉妒他;后来他当了楚王,我就更嫉妒他了。既然他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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