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的方言他听不懂,可是却能听出那个母亲的哭声,在他们面前坚强的母亲,面对着即将关上十几年的儿子,不能不悲伤。
这一次,可能就得把未来好几年的话说尽。
舒夏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本来好好的人生毁于一时的冲动,却又只能怪自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舒夏等了二十多分钟,那位母亲跟她的小儿子一起走了过来,那母亲站在舒夏的面前说,程文博想要见见带她们母子过来的人。
舒夏本来是不想见面的,程文博不一定承他的情,况且承了这份情又如何,可是在女人的一再坚持下,他也有问题想要问问那个曾经共处一室的年轻人。
玻璃后的年轻人剃了头,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犯人一样坐在那里,只是他看见舒夏出现的时候,明显不可置信了一下,拿起了听筒道“怎么是你?”
“那你期待是谁呢?”舒夏在旁边保镖的搀扶下坐下,淡淡的看着里面的程文博道“很抱歉,让你看到的是我,我来,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我是问自己做事从来不会触碰别人的底线,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甚至是憎恨我?”
是的,憎恨,舒夏或许在爱情上不是很敏感,但是在为人处世上,却能够对于他人的态度洞若观火。
程文博这次没有歇斯底里,他甚至可以说起平静的,或者可以说,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再想要反抗什么,也不能了。
他直直的看着舒夏道“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陈旭,甚至在你出现之前,我还期待是他不计前嫌能接我妈来这里看我,看来不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以他家的能耐能把我弄死,可是我现在还活生生的在这里,不是陈旭松口,就只能是你舒夏做了什么。”
“我因为陈旭嫉妒你,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那就是你总是高高在上的坐在云端,好像施舍一样的救济我们这些穷人,我偷你的东西,当众下你的脸面,还试图模仿你,顶替你,甚至想要你的命,你为什么还能用这样的姿态,坐在我的面前!”
他的语调有些升高,可是看着舒夏的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这些天在牢里受了很多苦,这里是监狱,也是地狱,没有本事能耐,就只能被人欺负,嘲讽我的,耻笑我的,比外面多多了,我就想啊,人家跟我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对我好呢?”
“在这里待的久了,人就容易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之前过的日子,真的比现在幸福,想着舒夏你那时候顾忌着我的自尊心,想着王智那种热心肠,想念杜磊……我就是想着,我就特别后悔……”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答应我妈来这里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可是这里优秀的人太多了,舒夏你什么都好,你什么都有,你被那么多的人追捧爱慕,说话不疾不徐的,好像跟我们那里的人都不一样,让人觉得非得仰视才行,我就嫉妒你,恨不得你过成我这样,看你还能那么谈笑风生么,再后来我就就偷了陈旭送你的钢笔,有一有就有二,你的褥子也是我故意换的,我还偷吃过杜磊的零食,拿过王智放在桌子上的零钱,连纸巾牙膏那些,都用过他们的,因为不劳而获,却能用最好的东西的感觉太好了……可惜偷的就是偷的,哪怕我每次催眠自己我就是你,陈旭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进了这里,才觉得以前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如果生命能够再来一次,我一定安安分分的过我自己应该的日子,一定会跟你成为最好的朋友。”
舒夏静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还为时不晚。”
只留下这一句话,他就放下了听筒转身离开,十八年的时光看似漫长,但是程文博还年轻,等他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正值壮年,人生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走,到时候,还有选择的余地。
身后玻璃被拍的啪啪作响,舒夏听到有警察似乎在扭着他,制止着他的举动,微微的转了转头,看着他几乎惊喜的神态,大喊着什么,然后带离了那里。
舒夏不懂唇语,但是程文博说了很多遍,几个字而已,他还是猜的出来的。
他说“舒夏,对不起!”
“没关系,”舒夏淡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那里。
事后,他就安排人送那位母亲回去,告别的时候,那位母亲对着舒夏千恩万谢,她身边跟着的小儿子也鞠躬表示了感谢,然后慢慢的搀扶着母亲的手离开。
那孩子看着有些沉默,他哥的事情,势必会给他造成一些冲击,只是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往坏的方向发展,那也得看他自己选择走哪条路了。
只不过那些事情都是别人的事情了,舒夏现在正捧着肚子看着头顶上的无影灯狂吸气,肚子痛的他感觉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管不了别人,只顾得上自己了。
不过是送走了一对母子,再吃了顿午饭的功夫,那种阵痛就冲击的他只来得及叫了人,然后就只能任由着人将他送进了医院。
最后门关上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商陆担忧至极的神色,微凉的手只来得及握了一下他的大手,就只能躺在这里听天由命了。
男人即使受孕率高,会生成孕腔,却也不会像女人一样有专门的产道,即使受孕率高的兽人受孕的地方会比普通的男人来的柔软,可想要用后面将孩子生出来,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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