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昏哽咽着摇头。
邵万江又道:“这辈子我只能陪你到这了,没像之前承诺过你的那样护着你,给你买大房子,工资也没办法交给你了,你别怪我,下辈子我都补偿给你,你愿不愿意再跟我一辈子?”
于辰昏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只是摇头,“别跟我一起把命丢在这里,出去吧……”
邵万江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这些天我总是对你百依百顺,可这件事,不能顺着你了。”
话音刚落,邵万江就拔出手枪,准备自杀,可于辰昏怎么可能让他顺利开枪?
系统也早就注意着他的动作,在他拔枪的瞬间,让于辰昏顺势夺枪,动作快得邵万江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阻止。
“砰!”这是这片岛屿上的最后一声枪响。
耳边的声音很嘈杂喧闹,隐约夹杂着救护车和消防车的的声音。邵万江半眯着眼睛,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人拉扯再抬起。
这是怎么了……
身上的痛感让他难以保持清醒,只能借着外面吵闹的各种杂声刺激着他的神经,不至于一被人救出来就丧失意志力。
他从眼缝中模糊看到一点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光和白色烟雾,隐约想起自己好像是在一辆公交车上,后来公交车与迎面的一辆逆行货车相撞,造成爆炸。
车上的人来不及躲藏,也几乎是那一刹那的剧烈撞击使邵万江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只救回来这么一个。”
“唉,这个怎么还攥着人家的手不放啊……”
重伤使邵万江基本没有身体的感觉,除了大脑还在想些事情外,基本对外界的东西都做不出什么反应,而他的手里正攥着另一个人的衣角,死握着不肯放手。
“要不把那衣角给扯下来吧,那具身体都烧完了……没人注意这一点衣服吧。”救援人员实在掰不开他的手,看他身体的情况又不好再继续拖,只好把另一具烧毁的尸体的衣角扯下来。
衣服烧的差不多了,那人轻松一扯,衣角就被撕了下来。
邵万江被救援队从一片烧毁的铁皮中往下抬,他随着颠簸侧头,就在那一刹那,他恍惚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再一晃神,那副面容又变成了烧焦的皮肉。
“南,南河……”他的手指微微屈起,尽力去感受那片衣角上残留着的最后一点温度。
“儿子,来看妈妈了?”邵母刚去棋牌室打了会儿牌,刚回来就闻见从厨房飘来的一股香气。
邵万江一边煮面条一边道:“妈,又去打牌了吧。”
邵母道:“就打了一会儿,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还管起我来了。”
邵万江笑了笑,“桌子上有洗好的草莓,少吃点,一会儿吃饭。”
邵母美滋滋的坐在沙发上,“我说你这孩子以前不是从来不吃水果的吗,怎么今年总买草莓啊?”
邵万江听了她的话微微楞了一下,才想起来。
对啊,自己以前不是从不吃水果的吗,怎么从医院回来的这段日子吃上草莓了呢。
他不经意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谁知道呢。”
“大病一场连口味都改了啊。”邵母道,“不仅是口味,你没去医院之前不是挺热衷于相亲的吗,什么时候妈再给你联系一个去看看?”
“你可别提了。”邵万江手下动作熟练操作,“我要不是为了回来相亲能出车祸吗?能在医院里躺八个月吗?要不是我底子好,你说不定都见不到我了,还相亲呢,我才不去。”
邵母听了这话多少也有点自责,要不是当初她硬拉着邵万江回来,邵万江也不会那么晚下飞机坐上那辆公交。
“行了,我一个人挺好的,有车有房什么也不缺。”邵万江把两碗葱油面放在桌子上,“一会儿我爸睡醒了叫他赶紧吃,我回去了啊,再晚点路就不好开了。”
邵母放下草莓,忍不住道:“我说你真是闲的,买了个那么远的小破别墅,除了两层加阳台之外,那地方到底还有哪好的,以后要是有了对象,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在你那住!”
邵万江啧了一声,把车钥匙放在兜里,拖着步子往外走。
后面邵母喊道:“别忘了把你放在门口那袋子草莓拿走!”
车里,草莓像媳妇儿似的坐在副驾驶,邵万江把车窗开了个缝儿,点了支烟,缓缓吸了一口后,又像是着了魔似的把草莓袋子系紧,然后才吐出烟圈,就好像烟味会熏到草莓一样。
邵万江看着副驾驶笑笑,他躺在病床上的第一个月,自己还没有恢复意识,整日昏迷不能动弹,可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似的出现一些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本以为清醒之后能够再想起点什么,把点连成线,可日复一日,这都过去两年了,他却再没想起来什么,之前的梦境却又更加模糊,再想不起一星半点。
梦里的情景到底在哪呢,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又是谁。
无数昏昏沉沉的梦境揉碎了那个人的脸,身形,只剩下最模糊的一个光影。
邵万江把烟灰顺着窗外弹进雪地里,那点微弱的光亮很快就被冰雪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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