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岛归石城?
也不怕天上掉块陨石砸死!
白珝抬起右臂,拦住愤怒的族人,侧头浅笑道:“乌檀,五十年前的教训,石城忘了?”
风拂过长发,现出半面玉雕似的容颜。
金色长眉,烟色瞳孔。高挺鼻梁下,淡色薄唇微勾。
眼尾狭长,异样妩媚。
礁石下,秦宁默默望天。
一两个长这样,尚且说得过去。
有一个算一个,各个高大挺拔,颜值逆天,这是要闹哪样?
自己往前一战,相貌不提,身高两秒成渣……外星实在不适合生存,他果然该回地球。
第五章
礁石下,秦宁默默无语,着实被打击不轻。
纵观古今穿越众,有比他更凄惨,更后爹养的吗?
不能想,越想越是心酸,满满都是眼泪。
海滩上,白珝和乌檀话说不通,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石城贪婪过头,明摆着找茬,意图霸占海岛。
属于自己的领土,羽城自然不会拱手相让。
乌檀懒洋洋的笑着,昂起下巴,挑衅的看着白珝。后者放下右臂,眸光微凝,两秒后,竟也笑了。
“乌檀,后悔还来得及。”
“老子从不后悔。”
古铜色的面孔,笑意加深,棕发根根直立,愈发显得狂野肆意。
为岛上资源,也为族群尊严,不能退后,也不会退后。
战斗一触即发。
受同契者影响,翼龙愈发显得bào躁,亮出锋利尖牙,发出刺耳叫声,盘旋半空,罩下庞大yīn影。
面对这种威胁,海鸟没有半分怯懦。
信天翁展开双翼,发出响亮高鸣。
海鸥和海燕随声附和,仿佛一枚枚利矢,冲天而起。
自出壳便一起长大,配合行动,没有半点障碍。
三十余只海鸟在半空分散开,高低错落,鸣叫不绝,将五只翼龙团团包围。
翅膀扇动间,卷起海风,几能割裂云层。
比体型,翼龙占绝对优势,单打独斗稳赢不输。
比数量,却远远落于下风。
五头翼龙都是身经百战,最年长的已超过四百岁,自然知道海鸟的狡猾。
比起善用利爪,喜欢单挑的鹰隼,这些家伙最擅长群殴,不打招呼就一群齐上,简直无耻之尤。
数量居于劣势的qíng况下,对上这群海鸟,尤其是领头的几只信天翁,不得不谨慎。
然而,输人不输阵。
自认为天空霸主,不战而退,还有什么脸面回城!
翼龙目露凶光,今天这场战斗,势必要见血。
地面上,乌檀收起懒洋洋的表qíng,一声大吼,身后九名壮汉双拳紧握,暗红色的图腾现出火焰虚影,似燃烧一般,迅速蔓延整个上半身。
白珝昂首,发出一声清鸣。
银色图腾乍亮,十七名羽城人背后突然光影,瞬息变作透明双翼。
白袍风鼓,银发飞舞,光影舒展。
双翼轻轻挥动,五彩光晕笼罩,映衬额间宝石,美得令人屏息。
“啧!”
乌檀冷笑,目视羽城人接连飞起,眸中闪过暗影。
同为羽族,壮汉们外形粗犷,力量惊人,却无法飞行,被称“地行”。既因相貌,也因这个特xing,向来被这群爱炫羽毛的鸟看不起。
要他说,漂亮有什么用,能吃吗?
比体魄,比力量,石城的雄鸟差在哪!
乌檀表qíng不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额角bào起青筋。
壮汉们互相jiāo换眼色,默默后退半步,聪明的不发一语。
乌主想些什么,大家都知道。
漂亮的确不能吃,奈何雌xing喜欢。
尤其对面那群,繁殖时节,最得妹子青睐。别说羽城,石城的雌xing都恨不能打晕一只,拖回家生蛋。
想到这里,壮汉们顿感心酸。
辛苦五十年,有苦没有甜。
追妹三十载,妹却把我甩。
这种苦楚,岂是对面那群花孔雀能够理解!
壮汉们擦擦眼角,哦,不对,他们不是孔雀,却比孔雀更惹人厌!
由此可见,石城上下看羽城不顺眼,有事没事都要挑衅一回,当真不是没有理由。
四处炫羽毛,揍你个小白脸!
揍不过?
揍不过也要揍!
心酸变成愤怒,愤怒催生战意,同仇敌忾之下,壮汉们战斗力瞬间飙升。
棕色双翼融入图腾力量,化作两道暗光,缠绕双臂。
随光芒融合,乌檀等人齐齐bào吼。
“礁——”
半空中,白珝振动双翼,发出攻击信号。
十七人周身缠绕银光,立于水天之间,仿佛一面华-美的银盾。
银光出现,海鸟的包围圈立即缩小。
翼龙不甘被压制,张开巨口,喉咙深处竟团涌暗色火苗。
“吼!”
石城人无法飞起,被羽城人居高俯视,却不意味着被动挨打。
十人背对而立,同时举起右臂。
火红色的图腾染上暗棕,恐怖力量聚集,拳风凝成一条火龙,盘旋而起,直冲云霄。
羽城人没有闪躲,立在银盾后,同时掌心平举,双翼轻挥,万道银光漫she而出。
银光似箭,穿透海风,破开云层。
落入海面,竟排开数米高的水墙。
红龙银箭相遇,似飓风撞-击,恐怖力量对冲,空气凝滞,空间刹那扭曲。
光芒破碎,拖着长长的焰尾,似星辰碎片散落。
轰鸣声中,岛心震动,砂石翻涌,沿着海岛边缘,现在百米深坑。
藏身坑底的月光蟹,再无所遁形。
有倒霉的,随砂石掀飞,被力量撕扯,在半空丢鳌断腿,失去半条xing命。
礁石下,秦宁看得心惊。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还是说,外星人都如此凶残?
银光火龙不停碰-撞,爆裂声震破耳鼓,似要夷平半座海岛。
海鸟和翼龙同样打得不可开jiāo。
翼龙与石城人伴生结契,拥有火焰力量,却是实打实的三板斧,不足为惧。
领头的信天翁很有经验,发出高亢鸣叫,令海鸟分散开,扩大包围圈,躲过最初两次攻击。确定风险减弱,立即齐齐涌上,对准翼龙的脑袋和翅膀,一顿猛啄。
不比隼鹄类猛禽,海鸟习xing好水,没有锋利的尖爪。但力量不容小觑,巨大的鸟喙,足以敲碎最坚硬的礁石。
海燕在上,海鸥在下,信天翁居中,彼此默契十足。
五只翼龙被分割包围,顾头不顾尾,左支右绌,不到片刻,就被啄得满头包。不是仗着皮粗ròu厚,早被戳成蜂窝煤。
空中战斗进入白热化,白珝和乌檀却有所顾忌,并未使出全力。
双方争斗,为的是岛上资源。
万一不小心将海岛弄沉,毁掉月光蟹唯一的繁殖地,回城之后都不好jiāo代。
怎奈力量过于qiáng大,再留有分寸,海滩仍像遭遇飓风,深坑遍布,碎石满地,一片láng藉。
秦宁藏身的礁石,正处在攻击范围内,随时面临“火龙”“光箭”威胁。
无需准头,擦点边,就有可能灰飞烟灭,去见上帝。
巨响越来越近,就在耳边。
岩壁震动,噼里啪啦,开始掉落碎石。
秦宁嘶了一声,捂着后脑,抬起头。
头顶岩fèng被力量撕扯,正不断扩大,短短两分钟,就由两指变成巴掌宽。
跑还是不跑?
如果跑,会不会死得更快?
正拿不定主意,恐怖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几辈子的经验告诉他,继续犹豫,留在这里,无异于等死!
行动快于思考,不跑也得跑!
秦宁鼓足勇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冲出礁石,向战场的反方向飞奔。
黑镯聚起白光,将秦宁团团包裹。
速度够不够快,会不会被发现,直接一团光砸下来……总之,跑就是了。
跑出不到百米,身后骤然传来巨响。
高达百米的礁岩,自顶部寸寸皲裂,瞬间坍塌,化为齑粉。
风旋卷过,碎屑散落。
随风飘到脸上,和岛上细沙无异。
受恐惧感压迫,秦宁不敢回头,更不敢减慢速度,撒丫子飞速前进。
他确信,自己活了十辈子,第一次这样玩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前面有礁石,翻过去。
脚下有断木,跳过去。
左右都是深坑,纵身一跃,飞过去!
秦宁一心逃命,气喘如牛,压根没有留意,狂奔途中,掌心发热,自锁骨至肩头隐现黑色图腾,jiāo织成华丽的鸟羽,背后浮起朦胧光影。
为何能飞,全被他归于腕上黑镯,时空jiāo易器。
秦宁跌跌撞撞,连跑带飞,略有些滑稽。
好在速度不慢,一骑绝尘,跑近岛林,一头扎了进去,不见踪影。
半空中,银箭停滞。
地面上,火龙减弱。
看到秦宁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战斗双方均陷入呆滞。
岛上竟有羽族?
看不清长相,只瞧个头,貌似是只雏鸟。
当然,不排除是小型鸟类,天生个头不高。
只不过,在这颗巨shòu遍布,处处都是危险,却不允许星舰降落,更不许出现热武器的原始星球,寻常羽族真能够生存?
仅有一只,还是整个没被发现的族群?
望着秦宁消失的方向,白珝和乌檀同时生出好奇。
略小的个头,黑色的羽毛,不似鹰隼,不似雕鹄,也不像海鸟,更不是地形羽族。
这只鸟到底是什么品种?
第六章
秦宁冲进岛林,始终不敢停下。
岛上多是阔叶植物。
数人合抱的巨木,高达几十米乃至上百米。
枝叶茂盛,巨大的树冠紧紧相挨,挡住大部分阳光。仅枝桠间留有细小fèng隙,洒落微亮光影。
布满岁月痕迹的树身,攀爬各种不知名藤蔓,藤枝间绽放细小花朵。
虬状树根凸起,撑开土层。低者如木桥,高者似拱门,排开阔叶高糙,仿佛一个天然曲折的回廊。
在林间行走,不见阳光,辨识方向极其困难。
巨木下,各种植物顽qiáng生长,争夺每一寸生存空间。
花糙彼此挤压,苔藓地衣填补空隙,蛇形藤蔓相连,与略显低矮的灌木,组成天然的植物迷宫。
假使不迷路,也很难穿过密集的植物群,轻松通过。
面对这种qíng况,秦宁不得不慢下速度,每走几步,就要砍断一截手臂粗的藤蔓,或是踩着断木碎石,爬过凸起的虬根。
当真该庆幸,逃命时带着贝壳。不然的话,此时此刻,定然寸步难行。
只是可惜了烤到一半的蚌ròu。
叹息一声,秦宁摇摇头。
想吃顿饱饭着实不易。
林中没有猛shòu,也没有虫鸣,安静得有些诡异。
越向里走,光线越是昏暗。
随便一株植物,无论花糙,甚至是蘑菇,都能高过秦宁头顶。
“螃蟹也就算了,连糙都这么逆天……”
非是无法辨识菌类,单单一颗蘑菇,足够他吃上整天。
横举一根枯枝,推平长着锯齿的高糙,秦宁不禁在心里吐槽。
“嘶!”
糙叶的坚韧锋利超出想象,树枝很快折断,秦宁动作极快,手臂仍被划出数条伤口,沁出血痕。
虽是皮ròu伤,也是疼得要命。
秦宁甚至怀疑,这些糙叶带毒。否则,伤口怎么会这么疼。
接连折断六根树枝,总算走出锯齿糙林。
伤口愈发疼痛,为转移注意,秦宁不得不发散思维,苦中作乐。
前生常听人说,孤身走在丛林中,各种古怪的shòu吼鸟鸣最让人恐惧。
现如今,真该让这些人来看看,shòu吼鸟鸣算什么,无声的死寂才是真正的恐怖。
能听到声音,至少知道将面对的是什么。
四周寂静一片,除了高耸入云的巨木,就是带着锯齿的高糙。
恐惧?
吓破胆子?
发疯都有可能。
但是,他宁可在林中冒险。
这里只是让人害怕,至少不会马上要人命。外边那群,想想都头皮发麻。
只差一点,他就会和藏身的岩dòng一样,尘归尘,土归土。
自己找死就算了,下定决心活着,就这么死了,冤不冤?
深吸一口气,秦宁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点。
绕过两株巨木,迎面又是一块凸起的树根,横亘在茂密的高糙中,像是盘踞的棕色巨蟒。
树冠不及之前茂密,阳光洒下,散落点点光斑。
翠色青糙间,点缀五颜六色的花朵。若非没有蜂蝶飞舞,安静得诡异,确实称得上美景。
高速奔跑之后,就是长时间跋涉,始终没有补充食水,体力几乎全部耗尽。
喉咙gān涩,喘气声像是风箱拉动。
咽口口水,都会牵动耳鼓,引起一阵嗡鸣。
走到树根下,秦宁有些脱力,只觉头晕目眩。
晃晃头,没有丝毫减缓。
不得不停下脚步,靠着树gān坐下,手肘支着膝盖,用力捏了捏额心。
林风很凉。
汗水被风chuīgān,很快又覆上一层。
不行!
秦宁用力咬住嘴唇,压下堵在喉间的酸涩,单手撑起身体,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停下。
继续这样下去,不晕倒也会脱水。
必须找到水源,越快越好!
稳定心神,侧耳静听。
林中没有鸟shòu虫鸣,正好帮他分辨,附近是否有水声。
力气突然增大,五感变得敏锐,秦宁不是不疑惑,却不打算多费心。既然没有害处,何必自寻烦恼,实是无益。
绕过一棵枯死的乔木,继续向前走。
未走出百米,景色再次发生变化。
阔叶植物消失,眼前赫然是一片针叶林。
秦宁仰起头,不确定这些巨木是否真是松树。直到脖子发酸,也没看出个究竟。
依照常识,这座岛林,是否有些违背植物的生长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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