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阁建好之后,第一个被邀请来的既不是焰陨,也不是羽霜,而是楚天翔。
楚天翔来到水玉阁之后很疑惑,他环视四周,最终靠在水晶墙壁上,仿佛靠在云边。他的语调里带着一丝调侃,挑眉道。“这么好看的地方,约会找焰陨啊,叫我干什么。”
楚天翔在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殇痕的第二人格。因此殇痕笑了笑,直接提出自己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这里可以做什么。”
“种花。”楚天翔随口一答。“开在云上的花,想想就浪漫。”
原以为自己随口一答,殇痕也会随耳一听,没想到他的神情突然专注起来,盯着他问了一句。“什么花?”
“……彼岸花?”
殇痕轻哼一声,没有再讲话。
种花倒是可以,只是彼岸花只有水,能活得了吗?
后来水玉阁就这么闲置了下来,直到龙炽莲送了殇痕几池清池莲。清池莲极其好养,给水就活,一支茎上大约能开三四朵莲花,层层叠叠。白云之上,是透明的水玉透明的水,碧绿的莲叶粉白的花,令人不由得驻足停留。
龙炽莲:我还没好好看过焰陨,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殇痕:……
第二个来水玉阁的人是连轩,他并没有得到殇痕的邀请。他很早就知道殇痕建造了水玉阁,现如今终于得以目睹。这样的地方似乎很容易令人清心静心,连轩只是漫步其中,然后毫无形象地坐在地面上发呆。殇痕在他身后站着,什么也没说。
随着连轩越来越年长,也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的心事。连轩面对着殇痕的时候,通常是一个倾诉者,殇痕会给出他各种疏导和解决办法。
连轩越讲越少,殇痕也不着急,毕竟总有那帮谋臣解决不了的事。连轩的谋臣确实多,但是这些人的忠心,跟连政那几个心腹的死心塌地不同。连轩的谋臣大多是为了利益,毕竟在他还没上位之前,仗着自己的显赫的家庭背景,根本没有培养过什么嫡系。每次有事,连轩第一顺位想到的人是偃枫,殇痕焰陨次之,现如今偃枫和他处境尴尬,焰陨要忙的琐事太多,便只剩下战圣者一人。
连轩实际上来得很不凑巧,因为清池莲正好过了一轮的花期,现如今莲叶上的都是碧绿的莲蓬。连轩望着那些荷叶出神。殇痕也不问他,随手摘了只莲蓬,一颗一颗去剥莲蓬里的莲子,染得指尖覆着一层淡绿色。他随手丢了一颗扔进嘴里,然后皱了皱眉,将另一颗嫩绿莲心去了,将莲子塞进连轩口中。
“苦。”连轩说。“去了莲心都苦,凭什么当一颗莲子。”
他的话明显是在赌气,殇痕不由得勾起一个笑容来。“嚼着是香的。”
“我不听。”连轩立即回答,又迅速地重复一遍。“我不听。”
“好,你不听。”
水玉阁被一圈云梯环绕着,就像一把巨大的伞。连轩靠在水晶墙面上,阳光穿透层层白云,透过墙面的时候只剩下一点细微的光线,但也就是这点光线,在全是水晶的屋子里折射出斑斓的光来。连轩就被包覆在这些光里,坐在地面上,显得神圣而俊美。
“我没做错。”他说。“我没做错。”
“你是没错。”殇痕双手抱臂靠在另一面,一站一坐的姿势增添了些睥睨姿态。他的语调很柔和,却也不是所谓的温柔。“就是有点过了。”
要是焰陨,他不会说出第二句话,这就是殇痕和焰陨的不同之处。焰陨虽不迎合权力,但是他深知拥有权力会比没有过得好。因此有些冒昧的话,他不会讲。即使在连成手下,焰陨也绝不会像先代五圣和殇痕那样被连根拔除。而殇痕就不一样,在某种程度上讲,他属于风必摧之的树、枪打出头的鸟。
连轩并不像连成那么□□,他还是听得进去话的。有时候殇痕讲得太直白,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反驳。连轩抬起眼,双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我哪里过?”
“你太强硬了。”
“因为他让我不开心。”连轩蓦然起身,一双眼里夹杂着怒火。“别的城都服从我的安排,偃枫凭什么不?既然他强硬,我就会比他强硬十倍。”
“他是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人。”
“他还说他要归隐山林,那我又算什么?”
连轩的脸色很不好,殇痕也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两人之间其实没有必要去较劲,然而这种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想必做得也不会好到哪去。
连轩自己其实是想得通的,但就是迈不过去。每个人都本能地喜欢令自己开心、令自己愉悦的人,就比如说近日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刚刚划上天尊城法仙大名的小姑娘,她很年轻,看着古灵精怪,一看就是很能哄别人开心的人。
连轩身上散发出的魅力,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他属于走在大街上,除了太没有眼力界的,别人都能看出来他并非寻常人,无论穿什么。
令殇痕惊讶的是,这个女孩竟然追到水玉阁来了。殇痕没有见过她,但瞥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是她。小姑娘穿着一件素白的长裙,耳垂上落着两只蝴蝶,看起来清新、娇小、动人。她的脸很好看,还有点婴儿肥,显露出专属于少女的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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