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诸位请回吧。”连轩一声令下,连政伴在他身侧转身离去。
绝夜自觉没趣,轻描淡写地瞥了龙炽莲和殇痕一眼,六翼一扬转身离开。蓝蝶走的时候瞥了殇痕的一眼,她的目光里有一丝疑惑,但是更多的则是说不清楚的复杂。
就剩下龙炽莲和殇痕两人,龙炽莲的手抚过殇痕的红发,手心散发着暖意。她沉默了很久,又重复了一遍。“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这只灵蝶是谁放进来的,他本人又有什么用意?”
“还能是谁?”
“我猜到了。”
突然出现的绝夜,珊瑚妖族消失依旧的王子,这个身份就是他的免死金牌。连政的态度殇痕不清楚,但是连轩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想调查下去,而这种事也确实不好继续下去,牵扯的东西越多,就越难以收场。
“我记得你和焰陨,现在是恋人关系。”
殇痕点了点头。
殇痕是真心不记得和羽霜的这一档子事,在他的心目中羽霜一直是他最宠爱的弟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在羽霜和焰陨离开的时候,殇痕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痛的。
痛之不深,不足以窒息。痛之不切,不足以死亡。痛之亲吻,只令人喘不过气而已。只是真真实实地在痛着,真真实实地如鲠在喉。
“你从小是和焰陨、羽霜一起长大,你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自己清楚吗?”龙炽莲转而又顿了顿。“或者说你并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清楚,便心理暗示自己应该如何而已。”她扬起下颌,将殇痕的视线收进眼底。“再者,他们对你什么感情,你是真的清楚么?”
龙炽莲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令殇痕一时无法回答。
“你回去想,想清楚了自己解决。”
殇痕深深地看了龙炽莲一眼。“谢谢师父。”
“小兔崽子。”
空荡的院落里只留下了殇痕一人,他突然感觉到了寒冷,虽说现在已经是入夏,但是风没有掠过身体,而是渗进骨髓。他抬头望着天空,快要下雨了。
殇痕六翼一挥,笔直地飞向锋火殿。
云梯之上与烽火大殿之外的守卫一反常态地将他拦在门外。“剑圣者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烽火大殿。”
“我是战圣者。”
“我们知道您是战圣者。”守卫支支吾吾道。“然而剑圣者大人说得就是——就是——”
殇痕抬起手在空中一划打断他的话。“明白了,我在这等。”
“战圣者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
殇痕一言未发,但是也并未离开,僵持不下之际,天边突然暴雨倾盆。众人毫无防备地被淋成落汤鸡,正在此时,焰陨出现在不远处。殇痕全然无视守卫的阻拦,沾染了水雾的六翼缓缓挥动着,停落在焰陨面前。焰陨只穿着一袭白色素衣,不染半分风雨,整个人显得素净而高洁,不似人间俗物。
殇痕的表情里露出难得一见的急切。他就站在那里,金色的羽翼不断地抖落水滴,他的身体覆着一层浅薄的雾气,衣服紧贴在身上,失去了以往凛然不可犯的威严。“焰。”
焰陨伸出手打断他的话,目光中有些辨不清的含义。“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焰陨的话是什么意思,殇痕不会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压低声线问道。“你认真的?”
焰陨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那你解释吧。”
“我不知道。”
“那就麻烦战圣者,处理好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再来找我,我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殇痕一把扣住焰陨的肩,咬上他颤抖的喉结。焰陨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只是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喘,一把将殇痕推开。焰陨的怀中尚且残留着雨水的湿润与温暖,怀中还冲撞着对方熟悉的味道,与鼻息肆意交错。“你跟羽霜,究竟是什么时候?”
“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焰陨重复了一遍,一字比一字更重。“难怪羽霜会对你和我产生莫名其妙的态度,原来我一直扮演着最可笑的角色。你们两情相悦,我成全你们。我们三个从小一起成长,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包括爱情。”
焰陨大概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讲话是多么不妥,殇痕的金眸瞬间黯淡下去,语调也有些发冷。“包括爱情?”
焰陨自觉失言,没有继续讲话。
殇痕一时有些咄咄逼人。“你讲清楚。”
“我觉得没有必要,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焰陨直视殇痕的双眼,一时间两对金眸之中的神色相互冲撞,分不清孰强孰弱,然而却在下一秒,殇痕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焰陨直呼了他的大名。“战圣者殇痕,我们结束了。”
殇痕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的话还没有讲清楚。”
殇痕难得的咄咄逼人令焰陨顿时不耐烦起来。“那我现在告诉你,羽霜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他,包括你,你明白吗?”说完这句话之后,焰陨转身离开,并比划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一群守卫匆匆而至,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他们静静地目视战圣者离开烽火大殿,背影显得极其落寞。他没有飞起来,甚至连洛神之翼都没有收,任由大雨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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