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陨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曾说过,他丧失知觉的时候,最后那一击不是来自敌方。”
羽霜唇角清淡地挑了挑。“那么这件事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焰陨的目光顿时燃烧起火光。“查!”
羽霜轻飘飘地鼓了鼓掌。“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会演戏吗焰。”
“什么?”
天尊城近日来笼罩着一层阴霾,相传坚不可摧的剑圣者莫名病入膏肓,乃至重伤不治。传言半真半假,但是唯一一点没错的是,焰陨确实病了,他近些日子甚至连必要的工作处理都交给了手下,自己静卧在寝室里安心养病。这对于事无巨细尽善尽美的剑圣者来讲,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事。
随着焰陨一日一日地闭门不出,探望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传言更是越来越离谱。
某次殇痕和羽霜同去处理一件要事,回来的时候,羽霜长长地叹了口气。殇痕一双眼瞥过去,竟发现羽霜的眼里泛着泪花。
一时间,殇痕有些错愕。“怎么了?”
羽霜并未做声,一双蓄了泪的紫眸显得明艳动人,就是这么一个将哭不哭的状态,让殇痕的内心莫名难受。“怎么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羽霜喘了一声,音调里分明带着一丝微弱的哭腔。“你不会想听的。”
“到底怎么了?”
从殇痕的目光看过去,此时的羽霜全然褪去了一身戾气和戏谑,整个人像是垮了一样。他狭长的狐狸眼半垂着,眸子里水波闪动,鸦黑的睫毛不断翕动着。他极长的银发略带凌乱地黏在额前,原本闪耀而冷亮,此时却泛着柔弱的微光。真真正正是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他抬眼望向殇痕的那一刹那,目光的语言几乎要呼之欲出。那双紫眸里充满了悲伤,压抑,乃至于黏腻的痛苦。
“痕哥,焰……他……”
殇痕在听见焰陨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没有再看羽霜,一双眼瞥向远处的湖面,似乎聚精会神,又似乎没有焦距。半晌过后,殇痕缓缓开口道。“带我去。”
羽霜在殇痕背后迅速地翻了个白眼,他依然拿捏着与刚才如出一辙的腔调。“太好了……”
羽霜表面:太好了……
羽霜内心:各位都看到了吗,这就是表演的第一课,释放天性。在你拿到剧本的时候,你就不再是你自己。我现在不是什么刺圣者,而是一个对兄长关怀备至的妹妹,在听到哥哥病危的时候,下意识流露出的担忧与焦虑。在面对与哥哥产生了矛盾的朋友的时候,能全心全意地带入这一份感情,并让他们消除彼此的矛盾。
这,就是表演。(笔者:阿霜,你的戏可以像你的钱一样少一点吗?)
当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剩下的你自己发挥吧!
在羽霜的指导之下,焰陨已经练就了病弱的所有表现,焰陨的学习能力异常的强,在天生的演员羽霜本人多次□□之后,他可以完美无缺地骗过任何一个人。羽霜觉得,像今天这种突发状况,焰陨应对一百个都没问题。
殇痕在空中比了个手势,一辆马车呼啸而来,四匹月池统一地站在云端,殇痕六翼一挥,带着羽霜坐了上去。马车穿过厚重的云层,笔直地飞向锋火殿。
然而等两人进了寝殿,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甚至整个空荡荡的寝殿,都没有半个人在。羽霜突然想起刚才将他们拦在门口的侍卫,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甚美妙的想法。
这是殇痕第一次仔细地看锋火殿寝殿,红烛在白玉墙面上摇摇晃晃,书桌上放着几本文书。桌旁点着檀香,正散发着清淡的香气。焰陨的墙上挂满了地图,并逐一用笔标记出了最重要的信息,他的目光突然扫在一对金色的小翅膀上,是什么地方让焰陨做了这么一个恶趣味的标记?
殇痕的目光突然一凛,因为那个地方,正是纵横殿。不偏不倚,是自己的宫殿。
正在此时,两人忽听一道凌厉的剑啸,就在不远处的庭院里。殇痕一双眼扫过羽霜,羽霜眼眸一转迅速调整好状态,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焰陨,你不会在紧要关头出岔子吧。
殇痕并未到庭院中去,而是隔着窗看着院子里的人。
焰陨正站在树下,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衫,手中紧握诛仙剑。沿着他动作的曲线,殇痕分明可以看到对方被包裹的矫健身躯充满了极强的爆发力,焰陨在练剑的时候是极其专注的,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打断他的动作。
殇痕看到焰陨双眸一凛,诛仙剑卷着旋风般的呼啸,将对面一棵参天古树一劈为二。树干散发着浓稠焦糊的味道,通体被烧为黑色。焰陨双足一点,火焰迅速包覆住他的全身,怒焰冲天之时,六支火焰之翼长到最大,将他带上半空之中。焰陨只是略微一扬手,穿透树干的诛仙剑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再次回到焰陨的手中。
院落里几乎完全弥漫着焦糊的味道,火焰正在迅速蔓延。焰陨在半空之中转身,诛仙剑在空气中擦响清冽的剑气,瞬间变为七把剑,这七把剑虚虚实实,辨不真切,焰陨手下一挥,七把剑滚动着旋风将院落里燃烧的火焰迅速剪切断裂,最终熄灭最后一丝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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