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辰看他笑得真的挺开心的,木着一张脸把门关上了。
这只是寒假中的一个小插曲。
寒假又只是高三的一个小插曲。
再次开学的时候,班级里的气氛为之一肃,但这也只是相对于他们班曾经而言,和隔壁班与隔壁班一比,还是那个泥石流般的刺头班级。
那天晚上之后,封寒辰又变回了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陈红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树上表白,可能对方连一丝震动都不会有。
他还是乘着封寒辰的车上下学。
这天,封寒辰因为要改试卷晚了半个小时才下班,陈红景就在他办公桌旁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封寒辰也不知道是真的淡定还是改卷改到飞起,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等他们终于走出校门,学校都空的差不多了。
封寒辰换了辆橙色的车,陈红景刚看见地时候简直倒吸一口凉气,这颜色,除了粉色和土豪金,就属他最显眼了好吧。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车窗一关,谁能知道车上是谁,他只是对封寒辰的喜好表示了一丝丝震惊。
路上正是堵车的时候,陈红景坐在后座,无所事事地苦恼着看不见封寒辰的正脸,顺便复盘这两天的考试。
他从车窗往外一瞧,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封老师,能不能在旁边停一下,我有点事。”
封寒辰点了点头,然后想起来陈红景看不见,又“嗯”了一声,把车从车流里开出来停在了路边。
陈红景急忙打开车门走出去。
越近越觉得那就是钟笑。
钟笑不是一个人,她身旁围着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人。
陈红景想着她不会是被敲诈了吧,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到能看清楚每个人,陈红景发觉自己想错了。
钟笑手里夹着一支烟,白色的烟模糊了她的表情,等白烟散去,才能看清她冷漠异常的神色。陈红景一瞬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他同桌。
她面前趴着一个穿着他们高中校服的男生,被那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家伙压在地上,不断挣扎着,嘴里还大喊着“我草你妈神经病啊!”之类的话。
陈红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继续向前走还是掉头回车上,还没等他想清楚,钟笑就看见了他。
钟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拿烟的手背到了身后。
“陈哥?”
“嗨,这是在干什么?”陈红景有些尴尬地问。
钟笑一瞬间有些无措,但那只有一瞬间,她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生,“这个贱人劈腿阿梦就算了,寒假还骗她去酒吧,我踏马打不断他的腿。”
她在“打断腿”上说的随意而认真,男生有些惊恐,仿佛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他疯狂地朝陈红景示意,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校友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陈红景立刻明白了这个“去酒吧”是什么意思。
一个没有染头发的男生从钟笑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烟,略带敌意地打量了一下陈红景,他的眉眼很锋利,像刀子似的。
陈红景犹豫了一会儿:“这里离学校太近了,下次换个远点的。”
钟笑突然就松了口气,她重新笑起来:“谢谢陈哥,你怎么现在还在这?”
陈红景:“封寒辰留校改卷子改到现在,路上又堵车了。”
钟笑:“???”
钟笑:“你不会想说封老师就在附近吧?”
陈红景摸了摸鼻子:“嗯,就在那边。”他指了下不远处的绿化带。
钟笑瞬间就慌了,转头对那个拿她烟的男生说:“今天算了,我老师在。”
男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随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一群人一会儿就走光了。
钟笑跟着陈红景去蹭车,陈红景问她那群人是谁,她沉默了一会儿,不耐烦地说:“是我小学同学和他现在的同学,我也没办法,阿梦那个人,一点用都没有,我他妈还能不帮她出气吗?”
陈红景知道葛梦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是个有些害羞的小姑娘,平时说话很小声,常常来他们班喊钟笑一起去吃饭,在门口喊一声,会被他们班的男生起哄到脸红。
陈红景也没什么立场去劝她别这么做,毕竟别说那个男生没得手,就算得手了,他是未成年,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也是很叫人无奈。
陈红景从来不知道他们学校还有这种人,这种事,他本来以为高中生都像他刚重生回来碰上的那对小情侣一样,为了不拖累对方学习选择分手。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封寒辰等了半天才等到陈红景回来,刚要说话,就看见他身边还跟着钟笑,愣住了。
钟笑没发现这点细微的差异,在她的眼镜度数下,封寒辰的每个表情都差不多。
她笑嘻嘻地朝封寒辰招了招手,“封老师,我家里人来不了了,能不能顺便带我一程呀,到下一个公交车站就行。”
陈红景对她这份变脸的功力叹为观止。
封寒辰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好。”
第34章
钟笑上车后,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的沉默就立刻被打破了,她叽叽喳喳地问着封寒辰这次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她觉得题目出错了,在学校的时候忘了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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