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总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一边吃饭一边悄悄看他,见他的眼神逐渐有些迷离,叶昕不由担心的问:“楚大哥,你还好吗?”
楚灵均放下箸,单手撑着头轻轻按揉,另一只手拿着茶杯喝了点茶水清口。“头,有些晕。”
“你等我一下,我去漱口,然后扶你去榻上睡会儿。”叶昕见他眉头微微蹙起,额头上浮起一层细汗,猜测他可能酒劲上头了。
楚灵均沉默地支着额头,挡住他脸的手腕,在他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叶昕快速漱了口,将沉重的外袍脱掉后,去净房用布帕沾了些水,想给楚灵均擦擦脸。
结果布帕还没挨在楚灵均的脸上,自己的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了。
“有些热,我想沐浴。”楚灵均低声道,语气中透出一丝罕有的霸道。“扶我去净房。”
叶昕只当他喝醉了,便依着他的要求,将他扶到净房的浴桶边。“楚大哥,你难受吗?”
楚灵均的脸色越发潮红,眼睛也变得有些红。
叶昕凑近他的脸,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发现温度十分烫手。刚想关切地再问,楚灵均却急切的一把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叶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竟已双双泡进了浴桶里,一时水花四溅,飞出的水滴落在地上,犹如桃花盛放。
幸而浴桶够大够深,两人坐在其中也不会太挤。叶昕被他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想撑着桶边站起来。
楚灵均却将他紧紧缠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他鬓边。“本想在榻上抱你,但我恐怕等不到那时了。”
叶昕被他渐粗的呼吸弄得一愣,这才晓得方才那酒的厉害。轰得一下,叶昕感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火力从头燃到脚。
楚灵均的动作越发亲密起来,叶昕心脏狂跳,浑身不住颤栗,即将亲身体验未知的领域,叶昕连说话都觉得有些困难了。“是不是……那酒?”
他的确爱惨了他的道长,可是也许太在意心中的感情,所以之前一直将爱意只停留在思想上。眼下忽然要开始真枪实弹地演练夫妻之实,叶昕才感觉到那种紧张害怕又激动的难言滋味一股脑的涌入四肢百骸。“楚大哥,我、我有些害怕。”
楚灵均原本有些头脑发热,手上的力度几乎难以控制,可耳中倏然听见叶昕这声颤巍巍的亲昵耳语,仿佛一阵凉风吹进心里,人也登时清醒了不少。
“子林。”他亲了亲叶昕的脸,努力调整内息抵抗差点令他失控的酒性,苦笑道:“这洞房闹得不轻,幸亏你唤了我一声。我好险……着了几位师兄的道。”
自己是习武之人,即便喝了助阳助兴的酒,也是有办法能令自己不失控过火的,只不过过程会比较令人煎熬心智罢了。无论如何,闹洞房这一关,确实是有为难到他的。
“昕儿……”楚灵均退下两人的里衣,搂住叶昕,与他耳鬓厮磨,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唇齿,用心感受那种相濡以沫的美妙滋味。
叶昕的呼吸渐渐乱了,他感觉自己像是水中载浮载沉的浮萍,茫然认不清方向,只能全身心依赖眼前人。
“唔……楚大哥……我喜欢你……”感受着喜欢的人正在对自己做得事,叶昕无意识地搂紧了他,声声低喃与起伏的水波缓缓相融。
————
阳光明媚的午后,玉衡阁外一片静悄悄,偶尔飞来几只黄雀,轻盈地落在檐角,半晌鸣唱,婉转歌喉却无人欣赏。
殊不知此时,屋外秋风送爽,屋内春意正浓。
(完)
第67章 67.番外一
连下三日三夜的大雪停了, 屋椽檐角, 犹似堆银, 树顶枝头,如覆碎玉。
一只灰喜鹊从苍空中飞来, 落在屋外的一节枯桃枝上, 细雪堪堪抖落,融入白茫茫的一片。
宽敞的御座上, 一人将视线从窗外那节轻颤的桃枝上收了回来。“来人, 添碳。”
“诺。”内侍垂首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 碳炉的火便旺了。
刘祺放下手中玉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内侍立刻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核桃酪。
眼见陛下的眉眼间有了淡淡的笑意,内侍也跟着松了口气。
自从三年前派往玄元观的小六子学艺归来,便成了陛下的御用糕点师。此后,早晚两顿点心,陛下只用小六子做的。
而每当陛下用点心时, 眉眼之间总是柔软的。
“陛下, 时候不早,您该歇了。”内侍瞄了眼更漏,低眉顺眼地提醒道。
“嗯。”刘祺将空碗置于木盘之上,内侍手脚麻利的将其撤下, 自己也悄然退出房去。
陛下睡前, 不喜跟前有人服侍。内侍跟随其多年, 已然颇懂其心思。
这习惯, 是在刘祺六岁那年养成的。当他仅四岁时, 生母皇后便已仙逝。刘祺因年纪尚幼,被先皇指给当时还是美人的王氏抚养。
四岁的孩童懵懂天真,两年下来,被王氏纵得顽劣异常。无人敢管,更是无人敢劝。直到某夜,六岁的刘祺半梦半醒间,听见了王氏与进宫来探望她的亲兄密谈两年之前毒杀皇后之事。
六岁的年纪,虽仍是稚童,但该懂的事情也能懂了。更何况,刘祺先天聪颖过人,当夜便明白了,眼前笑得温柔的漂亮女人,其实是位如蛇蝎一般狠毒的杀母仇人。刘祺像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梦里他管自己的仇人叫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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