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叶昕答道。不来活不下去了啊……就算不管自己,也得顾着徒弟那一家子人啊。
少年又道:“明日可还有新品?”
“小兄弟若想要,就能有。”叶昕眯眼一笑。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叶昕信心十足。
少年挑着眉毛,放慢脚步,回头看了叶昕一眼,颔首道:“那先来一趟我这儿吧。”
叶昕又问:“好。敢问小兄弟贵姓?我去了,该找谁呢?”
少年停下脚步,侧转过身来,脊背笔挺,微微昂首,一脸的高傲,道:“刘祺。”
叶昕点头表示知道了。“好。那我明日一早便来。”
少年挑了下眉毛,眸中露出欣赏之色,深深看了一眼叶昕。
叶昕不知道刘祺这名字,因而态度很是自然淡定。
可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陆诚却像是被凭空降下的旱雷给劈了一记,顿时被惊着了,脚下一崴,差点撞到叶昕身上。
刘祺?!他没听错吧?!那不是九江郡王的名字吗?!
第27章 27.疑点重重
前两日因正修习师父传授剑法第二层的吐纳之法, 柳不尘便一直闭关未曾下山。
这日修习小有所成,他便趁此下山来探望叶昕。
奈何将玉春街来回寻了个遍, 都未能找到叶昕与陆诚的身影。问过街坊才知道,前两日陆家蒸饼摊的摊子让人给砸了。
那师徒二人为了生计,扛着挑担去当起了走街窜巷的货郎。然而具体去到哪里,街坊们便不得而知了。还告诉他, 若真想找叶师傅买点心, 可以直接去羊头巷的陆家去买。
柳不尘心想既然已经下山了,不如先去街西面的驿馆取了信直接带回去, 省得驿馆的信吏还得专门往玄元观跑一趟送信。师父之前派大师兄出去探郭师叔祖的消息去, 想必这会儿应该能有些音信传回。
待到临近哺食的辰光, 再去陆家小院看看不迟。如果叶昕师徒两人境况真的不太好,柳不尘会考虑请示师父后,插手做个中间人, 帮两人一把,替他们将那些暗中蛰伏的权贵阻力给安抚下来,将安排在陆家摊子附近的那些地痞给彻底赶走。
这世道,一介平民想要好好活着顺便赚点小钱,若没点靠山还真不妥。因此事, 柳不尘对叶昕身份的怀疑又消去一层。
在驿馆取过大师兄寄回的信函时, 柳不尘突然发现信函比他想象的要厚。
以往他在外探听消息时, 若无进展, 则只会用薄薄的一张信纸稍微写两句, 报个平安。但此刻捏着手上明显不止一两张信纸在内的信封, 柳不尘心道大师兄这回寄来的信件必然是有实质性的有用信息了。
于是他借用了驿馆单独的一间房,进到房内,反锁了门窗,将信拆了细读。
果不其然,信中所述内容,比他之前预想的还要多,且更为重要。柳不尘拿着信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数年来渺无音讯,可想而知现在有了消息,得多让人激动不已。
信中所报之要事有两件。
其一,告知郭师叔祖曾于去年在益州地界内出现,似乎是在寻人。
其二,郭师叔祖的师父已仙逝,但在其故去之前,曾将郭师叔祖委托要查验的毒方破解了出来。并将精髓结论写于一份帛书之上,让其闭门弟子郑潇转交于郭师叔祖。
沉思良久,柳不尘已不复刚读到信函时那般欣喜。因为他发现事情远不如信函之上所写的乐观。
听闻最近新上任的扬州刺史王荣,是刚从益州的永昌太守拔擢上来的。而这王荣,乃是王太妃同族的后辈,这便说明,王太妃的手已经伸进了扬州。
另外,信中所提及的郑潇已于两个月之前,从太行山出发来扬州了。按说这么久的时间,理应已经到达寿春数日。
然则为何时至今日,他仍不来玄元观?是否在路途中遇到了何种危险或变故,才使得这名唤郑潇的人迟迟不现身?
若他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玄元观只得去主动寻找郑潇此人了。可信中除了提及郑潇的姓名及年方弱冠、医术出众之外,再无其余体貌特征的描述。如此,想要寻到这人,谈何容易?
大师兄寄回的信函所告知的事由中,迷雾重重。
柳不尘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深知事关重大,便将信函妥善贴身收藏,急急赶回玄元观,欲请师父楚灵均定夺。
*
青釉镂空熏笼之上,冷冽兰香幽幽弥漫。
白鹤凌云的织锦屏风后,楚灵均望着桌上摊开的信函,一双入鬓的飞剑眉紧蹙。
对于信中所报的第一点,他并无担忧。
即便王太妃的手已伸到扬州,玄元观的势力也同样不可小觑。且不论观中所出的道士遍布扬州各处,甚至连官府所设的驿馆之中,亦有玄元观的不少眼线。所谓鞭长莫及,正是此理。
单一个扬州刺史,还动不了玄元观的根基。
更何况,玄元观所忠的,乃是当今圣上。如此名正言顺,区区一位刺史,又怎敢明目张胆地玩阴招。想来顶多是向王太妃禀告一些玄元观的动向,亦或是在他人来挑衅时,补个刀罢了。
至于第二点,才是令楚灵均真正皱眉头的当务之急。
——郑潇此人,下落不明。
而在其身上的那份帛书,则牵连着数百条人命的冤屈。若是帛书落入他人之手,当年那数百条人命将再无沉冤得雪之日。当今皇上的江山根基,亦会受到威胁。王氏党羽遍布朝野,近几年来野心勃勃,一日不除,往后的危机便会越发难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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