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精灵害羞的笑了笑,期期艾艾道:
“以后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当然!”
“哼。”
* *
“森兰,药剂好难哦,我不想学。”
阿特曼哀叹的把书啪地合上,放弃似的躺倒在草地里,滚来滚去。草屑沾到了他的发丝上,他不在意,一直滚到森兰的身边。玫瑰金发男孩正绷着脸看书,鹅毛笔在羊皮纸写下一串串赏心悦目的字迹。森兰认认真真看书,阿特曼认认真真看森兰,欣赏自己好友学识渊博的同时也悄悄欣赏着那幅好样貌。
十岁的少年相比之前长开了些,俊朗矜贵,雌雄莫辨的漂亮。就好像从史诗图画中绘制的天使,现在星院里已经有女孩给森兰递情书了。
可能是阿特曼的目光太过炽热,森兰嘴角抿的越来越紧,终于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
“怎么,难道伟大的命运之子也有不会的东西?”
“又不是我想当的。”
阿特曼小声嘟囔道,却不知怎的刺激到了森兰。他噌地站起身,绷着脸卷着自己的羊皮纸大步走开。阿特曼忙两步追上去,茫然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好友,疑惑追问道:
“阿森,你怎么了?”
“不要这么叫我!”
森兰嘴角紧抿,灰眸锐利,那些刻薄的言语不知怎的就从他嘴里蹿了出来:
“你是不是跟谁都这么亲热!”
话出口的瞬间森兰就后悔了,但最昂贵的药剂也不能逆转时间。
“森兰·海尔第!”
阿特曼从来没用过这种声音说话,严厉又愤怒,好像在质问敌人似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森兰手瞬间攥紧,竭尽全力才绷住脸上的冷漠与不在乎。他听到自己冰冷疏离道:
“我怎么回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他大步离去。背后再也没有人追过来,也没有了那些一直都热情洋溢的棕发男孩。
他们在冷战。
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冷战。在课堂上,从来都形影不离的两人分开,一人坐在最前面,一人坐在最后,没说过一句话。午餐也不再一起,即使见面也是擦肩而过,仿佛是陌生人。那间密室森兰再也没去过,只是孤僻往返于寝室与药剂室之间。
阿特曼有很多朋友,他跟谁都聊得来。
这件事森兰早就知道,冷战似乎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无论是在课堂还是课后,他即使再不想关注也总能看到棕发男孩被一群人包围着,热烈快乐的讨论着什么。他站在人群中央,侃侃而谈,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魅力,吸引人不由自主的聚拢在他的身边,听从他的命令。
而森兰就不同,即使他是贵族典范,成绩最为优秀的,家室显赫,但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那贵族的做派以及疏离礼貌的话语将他与其他人隔离开来。来奥兰纳上学的通常是战争中失去全部亲人的孤儿,向他这样的贵族绝对是凤毛麟角。阶级无论在那里都存在。他没有任何朋友,也不屑和那些傻兮兮天真流鼻涕的小孩玩在一起。
家族严苛的教育让他习惯只与精英交往,全神贯注于学习与提升实力。从来到奥兰纳到现在,只有阿特曼敲碎了那层冰壳,亲亲热热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走后,那些温度似乎也一并被带走了。
他是命运之子。
森兰有些茫然的想,这个消息在上个月的时候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奥兰纳,从此以后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曾经别人都说阿特曼是森兰的小跟班,走了龙屎运才能跟在贵族大人身边。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反过劲儿来,那些人一个个的又开始说果然贵族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一早就跟伟大的命运之子打好了关系。能成为他最信赖的朋友,那个森兰绝对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
他才不是什么命运女神的私生子。
森兰想要严厉反驳。
刚见到这个棕发小孩的时候他身上甚至没有一件得体的衣服,除了实力还凑活,几乎没一样比得上他!如果不是他先黏上了,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交朋友呢!
然而导师们也开始转变态度,他们更喜欢叫阿特曼起来答题,更喜欢让他来讲解自己的思路。每次都给他布置额外的昨夜,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与欣慰,几乎在看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些待遇以前都是森兰的。但他不在乎,他感情本来就淡漠,离开奥兰纳,这些当导师的星徒与同学说不定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为什么要在意陌生人的目光。
只是当一天晚上,他回城堡向爷爷汇报学习进度。汇报完后老人一如反常没有让他回去休息,他的拄着拐杖,注视着窗外漆黑天幕,目光有些落寞。
“森兰。”
他听到爷爷开口,声音中带了叹息。
“不得不说,图兰索那老家伙收了个好学徒。”
“你以后要多跟阿特曼相处,记得……”
咔。
他似乎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过往的骄傲与自信轰然崩塌碎裂,露出**又遍体鳞伤的自我。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老人,疯狂的想要质疑,嘴唇颤抖。然而最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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